親子快樂禪
Chan in Happy Parenting

朋友的孩子去年升上國中一年級，就讀的是臺北市競爭力屬一屬二的名校，平日課業繁重，同學之間競爭激烈。由於這個孩子生性害羞內向，成績經常敬陪末座，每次分組進行討論或做報告時，都成為被踢皮球的對象，讓他自信心大受傷害。功課不好加上社交上的孤立，又沒有老師適當地介入輔導，一整年下來，身心崩潰，開始抗拒上學。

原本朋友以為將孩子轉學，換一個升學壓力沒那麼大的環境，應該就可以改善，沒想到，情況比預期地嚴重，心理醫師告訴她：「讓孩子暫時休學吧，將壓力來源阻斷，避免持續地刺激，才能有機會復原；否則回到學校繼續上課，只會雪上加霜，嚴重的話，甚至會毀了孩子。」

這個小孩從小沉默內向，雖不善交際言詞，但文靜乖巧，是一個好孩子。沒想到升學壓力卻重重擊垮了他。現在，他把自己封閉起來，拒絕與外界溝通，父母親內心焦急萬分。

我不知道那所升學率頂尖的中學究竟是如何教育孩子，但在升學至上的整體大環境中，以成績定位一個學生的現象普遍存在，所謂的成績又只是非常狹隘的重點科目，完全偏重智育的發展，家長、老師只在乎分數、名次。一個在學業上得不到肯定的孩子，很容易便被學校放棄，或是被貼上「壞學生」標籤，甚至開始自暴自棄，原本有無限可能的前景，卻早早便被判了死路一條，這真是教育的最大悲哀。

朋友的孩子是這場競賽中的犧牲者，小學時便越區就讀，每天花半個小時坐公車到一所以雙語教學著稱的學校上課。我相信他的不適應早在之前便已顯現，不是升上國中後突然崩潰，身心症狀的產生應該有跡可尋，只是忙碌的父母與老師都沒有察覺，以至於每況愈下，最終只能以休學做為解決問題的手段。

無獨有偶的是，不只是臺灣升學主義掛帥，連老美近年來都受到影響，可能因為中國崛起的震撼及亞洲移民的湧入，前些時洛杉磯有幾所高中以成績排名派發不同顏色學生證，想以此激勵學生用功讀書。不料此舉卻遭來家長與社區的反對，認為是一種歧視，督促學校改變政策，對學生一視同仁，不要再以「成績」決定證件顏色。學校會不會接受建議不得而知，不過，這股分數導向的風氣卻已從亞洲悄悄吹向新大陸，從街頭巷尾林立的補習班便可一窺端倪。

我很同情那個孩子，這麼小的年紀便在這場嚴酷無情的比賽中被判了出局，在他未來成長路上不知會烙下多麼深的印痕。嚴長壽在《教育應該不一樣》書中說：「教育必須是為青年人照亮未來的探照燈，而非重複過去的後照鏡；教育不應是倒滿一壺水，而是點亮一根蠟燭。」

在我們澆熄孩子學習熱情前，是否要反思，我們種種美其名「為孩子好」的作為，究竟是在揠苗助長，還是能為他們點起照亮前路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