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隨師遊天下2

師父原本並沒有把雪梨
放進澳洲弘法行程之中，
但是因緣說變就變，
雪梨出現了三位護持師父弘法的大菩薩——
莫靄瑜師姊與同修鄒志強師兄，
再加上她的胞姊莫定頤。
莫靄瑜師姊在二○○三年專程自雪梨前往紐約，
在師父的座下皈依。
她用願心支撐起師父的弘法計畫，
並付諸實際行動，
也促成此次師父前往雪梨弘法的因緣。



中文的翻譯著實有趣。

澳洲的大都會 Sydney，海峽的這一端──台灣，翻譯為「雪梨」，無論是字面的美感與想像的空間，皆有其獨到之處；不知當年是哪一位學者專家的得意之作，實在值得喝采與尊崇。

同樣的地名 Sydney，海峽彼岸的大陸則譯成了「悉尼」。我與上海的友人在談天說笑時，把「悉尼」請了出來；我說，幸虧沒翻成「稀泥」，否則的話，此一都市就算再美、再突出，也要被差勁的譯名給活活糟蹋了。
不過，無論是雪梨也好，戲稱的「稀泥」還是「悉尼」也罷，以往的印象都是來自觀光圖片或風光影片裡的雪梨標記──雪梨歌劇院。想去？門兒都沒有！其實是沒人邀請，也缺乏前往的有力藉口。於是，就只好等候機緣了。


雪梨弘法行全靠有心人促成

二○○三年，聖嚴師父宣布，二○○四年要去澳洲弘法，墨爾本是目的地，但並沒有提到雪梨。直到這次成行之後，師父才透露，沒錯！原本是沒有把雪梨放進行程之中的，只不過，因緣就是如此這般的說變就變，沒想到雪梨出現了「一對半」大菩薩──莫靄瑜師姊與她的同修鄒志強師兄，然後，再加上她的胞姊莫定頤。

莫靄瑜師姊與她的另一半在二○○三年，專程自雪梨前往紐約象岡在師父座下皈依，如果沒有這一段「前因」，當然就不可能會有雪梨之行的「後果」了。

莫靄瑜師姊最了不起的一點，是用願心支撐起師父的弘法計畫，並付諸實際行動。在短短的四天當中，我親眼看到她替師父接駕，向師父頂禮三拜時紅了雙眼；我也看到她跑進跑出，因睡眠不足而紅了眼珠子；師父代表中華佛學研究所與雪梨大學簽下學術交流備忘錄時，我看到她們姊妹倆緊緊相擁在一起，兩人原本就不小的雙眼不但蓄滿淚水，連鼻子都紅了。

莫靄瑜師姊果然是位有心人。知道她一路走來的心路歷程以及籌備工作之龐雜繁複後，我深深覺得，她的確是位腳踏實地的萬行菩薩。她，絕對不會和「稀泥」。

四月二十日，結束了新加坡緊湊且緊張的弘法活動行程之後，聖嚴師父率領十幾位僧、俗弟子，外加三十三件佛書及文宣行李，搭乘一早九點半的飛機，前往雪梨。

在新加坡身體極度不適的師父，總算以意志力克服了難關。師父的臉頰依然有一片如玫瑰花瓣的紅暈，還有，就是掩不住的疲憊拖掛在單薄的肩頭上。

我也不時地留意師父的眼睛。沒錯，還是浮腫著。

一直到結束了雪梨、墨爾本的弘法活動，又飛到瑞士之後，師父才透露，假如在新加坡期間無法挺下去，身體狀況也不理想的話，也許就不得不取消澳洲與瑞士的既定行程，而返回台灣就醫了。聽了師父這麼一說，我對瑞士伯恩的禪中心負責人弗瑞作狀甩了把冷汗，口中直唸阿彌陀佛，心頭也為之一緊！……好險啊！心想師父這一趟為期四週的弘法活動，還真的是搏命演出啊！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師父慈悲，意志堅定，外加佛菩薩保佑的話，別說是瑞士的信眾了，包括雪梨、墨爾本的眾家菩薩們，也許都要為師父的更動行程而懊惱神傷，甚而頓足長歎了。


首度蒞雪梨，多重任務

師父第一次的澳洲之行，當然也是我的第一次。

雖然前後只有四天，師父在雪梨的行程絲毫不輕鬆。二十日當天抵達雪梨時，已是夜幕低垂（新加坡與澳洲有六個小時時差）。師父住進飯店後，因房間通風有問題，又臨時更換一間；等到莫師姊向師父做完工作會報時已經過了夜晚十點。二十一日上午有場記者會，晚上則是關懷當地悅眾菩薩，趁著下午僅有的空檔，師父終於得以好好休息了一下。

二十二日有兩場重頭戲。下午一點，在雪梨大學舉行學術演講，與會者大都是該校哲學系、宗教系的教授們與研究生。可知道師父演講的內容是什麼嗎？僅僅是題目就讓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禪宗對俱解脫的看法：心解脫者與慧解脫之關係」。我努力聽著，也努力的想做筆記，但是，很「歹勢」（不好意思），還不到三分鐘，本人就鄭重放棄了！……真的！沒有胡說！雖然師父說的是國語，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認識」，然而「鴨子聽雷」，擺明了就是「有聽沒有懂」，就算是再裝模作樣，坐在椅子上不動，心裡可虛得緊呀！

一個小時之後，演講終於結束了。講堂的對面會議室已準備妥當，師父還來不及休息就被請了過去。全澳洲的第一學府，也被歐美國家十分重視的雪梨大學，派出了文學院副院長瓊．辛克萊爾教授，與代表中華佛學研究所的聖嚴師父正式簽了學術交流備忘錄。莫氏姊妹在兩校代表簽約的一剎那相擁而泣；我於事後得知，她倆為了此事歷經了數次的接洽、溝通、轉折、變化、幾乎放棄、峰迴路轉、重新談判、取得共識、達成協議……；一年下來，終於圓滿了此一艱難任務，並得以向師父、中華佛學研究所有所交待，我忍不住用力鼓掌，用力緊握莫氏姊妹的雙手。

二十二日當天晚上，有一場跨宗教論壇，有八個不同宗教的代表群聚一堂，就「心內外的寧靜」為題，各抒己見。雖說題目是一致的，但是每一位代表都強調自己宗教的特質與優異之處，等到壓軸的師父被主持人以「特別來賓」的身分請出場後，師父的一席話有如平地一聲雷，全場來賓為之歡聲雷動，其精彩之處，實在不是我手中這枝禿筆所能形容。


展現佛法的悲智與包容

師父開宗明義便指出，每一種宗教的信仰者都認為自己的宗教是最好的，但萬一家中有兩種以上的信仰怎麼辦？師父建議，二者皆可接受。師父說，他在歐美的弟子之中，幾乎大多數都是週日上午去教會，下午去佛堂；身為佛教徒，師父不希望他的弟子因為信仰而造成家庭革命；只要能求得自己與家人的平安與安心，師父不贊成弟子因學佛而影響且傷害了親人之間的關係。

師父也接連引用三個故事來闡述他的理念。師父說，真理是要由內心體會出來的。體驗因人的程度而不同；體驗除了由理論開始，也需要實際去修行；所以不同的宗教有不同的修行方式，最普遍性的就是祈禱。透過祈禱，能感受到感覺與真理合而為一；如果能感受到與神合而為一，自己的內心便會和平，看到的世界也是和平的。但是，每個人的宗教經驗不同，所以釋迦牟尼佛曾要弟子不需相信自己的宗教經驗，要懂得放下，要學會超越自己；既沒有小我，也沒有大我，這叫做「無我」。

師父簡明有力的演說，亮出了佛教的智慧、慈悲以及「無我」的包容特質。如果您想聆聽師父的「原音重現」，那倒不難，只要按時收看師父的弘法節目「不一樣的聲音」，必然就可以與我們一樣，身歷其境的大飽耳福囉！

二十三日晚上，師父再假雪梨大學的大講堂，舉行了公開演講——「禪與心靈環保」。因為入場券早就被一索而空，莫師姊臨時又租借了一個場地做現場立即轉播。前者的五百個與後者的兩百個座位全部滿座；莫師姊好生感動，看到此一盛況，又不知不覺紅了眼圈，也紅了鼻子。

接連看到莫師姊成功的辦了三項活動，我實在不敢相信她只找了二十位不到的義工（大都是大學生與上班族）。在這群年輕有為的義工中，我們同時看到了佛教在異地生根的不易，但也看到希望的出處。師父雖然已疲累到不行，可是一看到那些活力無邊的年輕信眾，師父的微笑立刻自臉上盪漾開來，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很好！很好！」

師父在演講之後，立即主持了三皈依的儀式，全場來賓絕少離席。看到了六、七十位信眾領了皈依卡，在眾人的祝福與見證下皈依了三寶；我們立刻恭喜莫師姊，又多出了這麼多的菩薩得以與她一同護持三寶。她的眼裡盡是紅色血絲，我一時竟不知她是又哭了，還是太累了。

在雪梨，我逐日看到師父的體力逐漸恢復。師父慈悲，為了「不一樣的聲音」節目，師父連著兩天，利用短暫的時間到飯店附近的公園以及皇家植物園繞了一圈。想當然耳，雪梨的地標──雪梨歌劇院與大鐵橋，都跟著師父的腳步收錄到節目之中了。

雖然體弱勞累，師父的弘法行腳卻不打一點折扣。

雪梨之行，圓滿又成功。

對於雪梨之行，我心中也留下這個順口溜：「雪梨不是稀泥。雪梨也是悉尼。雪梨就是雪梨。」


後記

如果有機會自師父口中聽到「莫阿姨」三個字，請不要訝異，以為師父的哪位遠房親戚剛好也姓莫。其實不是啦，此「莫阿姨」就是「莫靄瑜」，只是發音近似啦！

嗯！不錯！師父不經意地就為莫師姊多取了一個外號了！

莫阿姨！加油囉！好一位耕耘於異地的大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