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日：讀懂龍樹《中觀根本慧論》的27堂課

《中觀根本慧論》共有二十七章，每一章都是針對二轉法輪經典中佛陀的不同教導所作出的釋論。龍樹菩薩以邏輯論理，證實了佛陀教法的正確性。在這些章節中，也回答了那些相信事物真實存在的人們，對龍樹菩薩所提出的一連串質問。每一章中，龍樹菩薩都成功駁倒了一個質問，但對手就接著提出另一個他們認為可以證明「事物實有」的論點，於是龍樹菩薩就接著再予以反駁——這就是為什麼會有二十七章的原因。這些章節對我們都是非常有利益的，因為它們能夠掃除我們心中那些和「龍樹菩薩的對手」相同的疑惑。

在《中觀根本智慧》書中，有一些章節很長，提出的邏輯論理也非常深入縝密，因此在本書中，我們只挑選出每一章中最重要的偈子來研究，之所以需要這麼做，是因為現在很少人會有時間去研讀整本經論。現代人需要精要的佛法教導，需要精深卻易懂、隨時可以在日常生活中應用的教法。經由閱讀、思維、禪修本書中的教導，你將能直接驅入龍樹菩薩這本論典的心要，而你對於實相本性的般若智慧也會因此大幅增長。

從一章到另一章之間，那些幫助你對空性獲得確信的邏輯分析和推理方法，彼此會有些相似之處，這樣的相似之處，能夠讓你在使用這些邏輯時，比較容易上手，同時你也會發現，這些方法竟然可以如此奇妙地運用在這麼多不同的主題上。當你一再重複看到這些基本分析方式，被運用在各種不同的對象時，你對它們的嫻熟度就會增加，對它們所帶來的結論也會越來越有確信。

在一切我們想要了解的事物當中，「空性」是最深奧、微妙的一個主題，所以只是聽過或讀過一次空性的教導，是絕對不夠的。相反的，我們必須一再一再去分析它們，一再一再去運用它們，持續不斷的增加對其深奧義理的熟悉度。

除了《中觀根本慧論》中的偈頌，本書還選錄了其他的經典，它們能加深你對空性的了解，強化你的確信。首先是《心經》，它是佛陀最精要的空性教法之一，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甚深無比。《心經》實際上是偉大的觀世音菩薩在佛陀的加持力下所宣說的，所以，《心經》被認為是「調御丈夫」（Transcendent Conqueror）[8] 親自所作的開示。當你以龍樹菩薩教授的方法，運用智慧來分析一切現象的本性之後，對於《心經》中的教導，就會得到穩固的確信。不僅如此，當你看到佛陀和龍樹菩薩的教導之間的相似之處，就會對龍樹菩薩所說的話語生起更大的信心。

本書同時收錄了「二十空性」的偈頌，選自榮耀的月稱菩薩[9]所著作的《入中論》（Entering the Middle Way）。《入中論》本身就是針對龍樹菩薩《中觀根本慧論》所作的釋論。事實上，空性本身並沒有「各種不同空性」的區分，因為空性的真實本性是超越對事物有所分別的一切概念的。所以，從實相的角度來看，空性是不可能分成二十種類別的。當佛陀宣說「二十空性」時，他是從二十種現象的角度來講述，而這些現象的顯現，正是我們經常執以為實的。逐一學習這二十種空性，可以幫助我們一步一步解除那些執著。「二十空性」的前十六種，是對空性的詳盡細說，而最後四種，則是前十六種空性的歸納。

學習龍樹菩薩的論理，讓這「二十空性」變得簡單易懂，同時，月稱菩薩的偈頌則會對你的禪修有很大的助益。你可以運用這些偈頌來練習「分析式禪修」（analytical meditation），一邊念誦其中講述某一種空性的偈頌，一邊運用龍樹菩薩的邏輯推理，讓自己對於偈頌中的含義達到確信，接著，就單純地安住在分析所帶來的確信中，進行「安住式禪修」（resting meditation）。

這些步驟，你可以依自己的喜好，想重複幾遍就重複幾遍。西藏歷史上最偉大的女性修行者瑪姬拉尊（Machig Labdron）[10]，就是教導弟子們運用這種方法禪修「二十空性」，以幫助他們了悟被稱為諸佛之母的「般若波羅蜜多」——了悟空性的超凡智慧。

最後，如先前所說，本書還收錄了瑜伽主密勒日巴的金剛歌〈中觀正說〉，這是密勒日巴最重要的證道歌之一，因為這首歌教導了「中觀自續派」和「中觀應成派」見地的共同觀點。如果你因為讀了龍樹菩薩這本偉大的中觀論著，而想知道噶舉傳承在這個主題上有何獨特觀點，那麼，看看噶舉傳承祖師之一的密勒日巴這首歌，你就會找到答案。〈中觀正說〉是一首短歌，卻有著甚深、廣大的含意，它告訴我們輪迴與涅槃中一切現象都不真實存在，但卻又有所顯現——僅僅只是顯現，而這顯現是「顯空不二」的。所以，閱讀、唱誦這首金剛歌，把它背誦下來，禪修它的意義，會有很大的助益。這也將為你和傳承的甚深見地，以及完全了悟這些見地的密勒日巴之間，帶來很好的連結（connection，緣起）。

在西藏歷史上，密勒日巴是眾所皆知的一位即身成佛的瑜伽士，如果你對他有信心，那麼在學習龍樹菩薩的教法時，吟唱或念誦他的〈中觀正說〉將會有極大的利益，因為它能夠幫助你克服對空性的恐懼。如果你對於空性已經有了確信，那麼，唱誦已證悟大師們的空性之歌，將會使你的確信愈來愈增長。

大抵說來，本書中所有的偈頌，經由你的聞、思、修，都會是開展實相智慧的極佳輔助工具。你應該盡可能多多念誦它們，將它們背誦起來，反覆思維它們的意義，直到心中生起無疑的確信。然後你應該一再一再回想起這些義理，讓自己的理解保持鮮活與穩定。無論何時，只要一有時間，就用這些偈頌幫助自己進行分析式禪修和安住式禪修。如果這些你都能做到的話，智慧的太陽一定會在你的心中生起，成就自他的無邊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