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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日見聞
A Recount of Studying in Japan

作者:聖嚴法師

出版社:法鼓文化

出版日期:2021年08月01日

語言:繁體中文

系列別:琉璃文學

規格:平裝 / 21x15cm / 512頁 / 單色印刷

商品編號:1111700391

ISBN:9789575989224

定價:NT$480

會員價:NT$408 (85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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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書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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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佛教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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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日本本身沒有自己的文化,日本如說也有自己的文化,那是從中國文化中吸取了養料之後的再度生長而成。但是,每一個民族,均有其民族的自尊心和自大觀,日本的大和民族也不例外。故當我國隋、唐時代,佛教初傳日本之際,保守派和革新派之間,也為對於佛教的迎拒問題而發生爭端。終由於新派勝利而將佛教的信仰和佛教的文化,盡量吸收和弘揚,甚至日本第一位偉大的政治家聖德太子,將佛法的精神,制定憲法,做為國民的基準。因此,佛教在日本,曾有好多個世紀為貴族所崇,亦為民間所奉。

在明治維新(百年)之前,未倡神佛分離之時,信神社神道的人也信佛教,縱然到了目前,仍有不少神社的信徒是兼信佛教的,可知,佛教文化之與日本的關係之深切了。也正因此,日本的佛教雖仰給於中國的輸入,進口之後,則已加入了日本的地域性的色彩,正如佛教由印度經西域至中國,到了中國又自成為中國型態的佛教一樣。日本佛教的日本化最顯著的,乃是親鸞的淨土真宗,特別是日蓮的日蓮宗。

可是,縱然有了日本化的佛教出現,佛教終究是由外國引入的。尤其當時的西洋科學文明的浪潮洶湧,中國的張之洞,提倡「中學西用」,主張廟產興學;日本的明治天皇,在技術上積極地採用西方的科學文明,在理念上則基於皇權至上的復古主義-日本的天皇便是立足於神道崇拜的基礎之上-所以站在以神社神道為國粹或國魂的立場,便來排擠佛教。

在此應當說明,日本的神社神道,不同於其他地方的神鬼信仰,在中國,諸如關公、岳王、玄天、媽祖、城隍、土地等的信仰,是對某些忠臣、義士、仁人、善人的崇仰,認為他們在生之日既能公正不欺,死了之後,必為英明的神靈。至於日本的神社神道,則類於中國的祖先崇拜,是由原始社會的社稷崇拜而來,他們以為大和民族是天照大神而來,天神下降而有大和民族的繁衍,本為神的子孫,死後復歸為神,祀於神社。日本人生時為人,死後進入神社即為神。所以,他們的神社即是祖祠,信神是信諸神,求神是求祖先的庇佑。

因此,有一位旅日二十來年的楊先生,曾經問我:「日本人的神社崇拜,在大祭日,都是人山人海,那些日本人跪在露地,往往通宵達旦,如醉如癡,究竟是什麼力量使得他們如此虔誠的呢?」我告訴他:「這就是日本人的民族精神所在,我國雖也講國魂和民族精神,但僅屬於抽象的,在日本是具體的一種神社神道的信仰,日本人相信他們的已成了神的民族英雄們及祖先們,永遠地保護他們。日本人信佛普遍而且虔誠,因為他們相信日本的諸神,都是佛菩薩的化身。」

可惜,自奈良時代(西元七○八-七八一年)以來,即漸次完成的神佛合一的化現思想,到了明治維新之世,便將之破壞了。一時間廢佛毀寺逐僧的風潮,幾乎要使佛教在日本消滅!

世事往往是相反適相成的,正所謂否極泰來,打擊愈嚴重,轉機的希望也愈強烈。打擊佛教的起因是為了迎接西方的技術文明,日本的佛教界也就面對現實,派了優秀的人才赴歐美考察,繼之以派遣學生到歐洲留學,學習歐美學者利用科學方法研究佛教的梵文及巴利文原典,並以語言學為工具,對大、小乘的佛典,做歷史的考據和比較。

日本的佛教徒,在歐美的社會中,知道了西洋近代文明中,已有法律規定和保障人民有信仰宗教的自由,所以向明治天皇的維新政府提出,到了明治二十二年(西元一八八九年),便以憲法第二十八條,對信仰自由的事實,做了明文的規定。

但是,日本佛教在明治以前,雖有許多缺點,總還以佛法的修行及戒律的持守為本務,即使在家型態的淨土真宗和日蓮宗,也極端主張修持。然在明治以後,由於時代環境的轉變,引進了學術研究的新方法,遂漸漸地放鬆了修證實踐的工夫,而且形成一個正好相反的對比:研究風氣愈高,修行的風氣便愈低。直到現在,日本的佛教學者,無不直下承認,日本佛教無修行,縱然尚有真實的修行者,也是非常稀少了。

不過,請勿誤解,我並沒有說日本的佛教學者的信心不堅固,也沒有說他們的宗教情緒低落。相反地,我所見到的幾位名學者,例如東京大學印度哲學研究所的中村元博士,他也是淨土真宗的僧侶,當他引導我們參觀他們佛教青年會的禪堂之時,他首先坐下來端身靜觀,對於所奉的佛像也極恭敬。京都大學人文學科研究所的牧田諦亮博士,他是淨土宗的僧侶,到臺灣訪問時,每進寺院,均極虔敬地禮佛誦經。

大致上,他們都嚮往能有一個環境,讓他們真正地修行。但在日本這個工商業化的社會中,加上了各自的教職和寺職的擔任,已不容他們離開研究室而走入專門於禪修的環境了。說句老實話,今日的中國佛教,在修持和研究這兩方面,究竟選擇了哪一方面呢?修持的環境談不上,研究的風氣更談不上呀!甚至在宗教信念和宗教情緒方面,也有檢討的餘地。當然,在佛教生活的型態和實質上,我寧願喜歡中國的佛教,至少,我們的比丘尚未結婚、尚在茹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