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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山大師異軍突起於晚明,是晚明佛教復興最重要的旗手之一。當代高僧虛雲老和尚(西元1840~1959年)屢屢稱之,致以憨山大師後身自況,平添無限遐思。

其實,在憨山德清生前,他種種特殊的經歷已十分令人側目,各式各樣的神奇傳說已不脛而走。憨山德清高足顓愚觀衡(西元1579~1646年)甚至煞有介事說憨山大師為陳亞仙(曹溪地主)後身,逼得許多當時名流出來否認這件事情,也有人說憨山大師是六祖惠能(西元638~713年)再來。縱使未必真正讀過憨山大師的著作,但人們對他超凡的生平經歷總是那麼一絲絲好奇。

雖然如此,晚明禪門中人對憨山大師似乎沒那麼敬重,晚明禪家自從密雲圓悟(西元1566~1642年)標舉臨濟正脈開始,其後人往往將憨山大師列為「不詳法嗣」,憨山大師對此評價亦多少有所耳聞,其不以為然之情亦在意料之中。客觀來說,憨山大師出身南京大報恩寺,原本就是華嚴宗大本營,少年時期的憨山大師雖然奮力修禪,但於經教從來不敢放鬆,觀其著作目錄,可謂「遍注群經」,晚年更奮力完成《華嚴經綱要》,賢首一門可以說是他畢生的心志。

但禪修也始終是憨山大師最重要的關懷與自信所在,憨山德清的禪法多少帶有教家色彩固然是不爭的事實,不過不能因為這樣,就對他的禪修工夫與境界有所懷疑,至多只能說大師禪教並重或源出多方,駁雜之譏,當日容或有之,不過今日視來,憨山大師積極轉化不同來源的知識此等作法,可能更具有現代意義。

發悟無人請益,以經典印心

綜觀憨山大師的生平,於禪修一事,曾得力於南京棲霞山雲谷法會(西元1500~1575年)、少林寺的幻休常潤(西元1514~1585年,北方曹洞),以及臨濟祖師笑巖德寶(西元1512~1581年)等人,亦是一時之選,皆非泛泛之輩。眾人之中,特別值得注意的是起手接引入門的雲谷法會。

雲谷法會可不是普通人物,而是在流傳至廣的善書-《了凡四訓》中出現的雲谷禪師。袁了凡就是接受了他的教誨,才重新認識到因果運命的道理,對人生有不同的體悟。透過《了凡四訓》,雲谷禪師大名廣為世間所知,鮮明的智者形象更是眾生膜拜崇仰的對象。憨山大師雖然轉益多師,但雲谷禪師對形塑憨山大師人生卻有幾層重要的意義:

(一)憨山大師說雲谷禪師「教以念佛審話頭,是時始知有宗門事」,是以知其修禪入手,受雲谷啟發,在於「念佛是誰」公案,憨山大師又說他「特揭唯心淨土法門」、「發揮四法界圓融之妙,皆歎未曾有」,雲谷禪師禪、淨、華嚴各種家數融合無間的特色,箇中真意,憨山大師想必體會最深。

(二)憨山大師十九歲本有意還俗,雲谷禪師勸他以高僧古德自許,後來憨山大師得《中峰廣錄》以告雲谷禪師,雲谷禪師勸他:「熟讀此書,便知僧人高貴之處。」事實上,憨山德清一生中,屢屢重刻《中峰廣錄》一書,除了對中峰明本(西元1263~1323年)的敬慕之外,恐怕也相當程度地寄託了對老師雲谷禪師的交代。

雖然雲谷禪師可謂憨山大師在修禪一事的啟蒙師,但修禪畢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一切仍必須自我體會。憨山大師後住五臺山,在五臺山上靜坐得力,憨山大師自述三十歲在五臺山上,一日粥後經行,忽然立定,不見身心,光明如大圓鏡,山河大地,影現其中。及覺,一切湛然,自覓身心,了不可得。即說偈曰:

瞥然一念狂心歇, 內外根塵俱洞徹。
翻身觸破太虛空,
萬象森羅從起滅。

幾乎可以說:憨山大師當日已經證入大圓鏡三昧境界當中。重點是他自言發悟無人請益,只好以經典印心,特別是《楞伽經》。經典印心一事幾乎是憨山大師的日常功課。又有一次,憨山大師四十一歲時在山東嶗山,大雪之日,靜坐夜起,見一片空澄,雪月交映,忽然身心世界,當下平沉,如空花影落,洞然一大光明藏。說偈曰:

海湛空澄雪月光, 此中凡聖絕行藏。
金剛眼突空華落,
大地都歸寂滅場。

隨即取《楞嚴經》印證,開卷即見:「汝身汝心,外及山河虛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心目朗然,又提筆述《楞嚴懸鏡》一卷。

這兩次特殊的體會可說是憨山大師修證體悟的真實心得,就此觀之,憨山大師禪修境界之高,實非當日信口雌黃之流所能比肩。

(廖肇亨 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所研究員)

 

〈觀心銘〉是明末高僧憨山德清大師所著的修行心要。現代生活凡事講求迅速,結果反而讓人容易在忙碌中迷失自我,將外在環境誤認為自己的主宰。禪宗修行的第一步,便是找回自己那顆迷失的「心」。〈觀心銘〉全文僅二百零八字,卻完整地從「觀心」開始,指導禪修者體解至「無心」的境界,文字簡練,讓人感受到無限自在,無論禪修基礎深淺,皆能從中獲得莫大助益。

聖嚴法師的〈觀心銘〉講記整理為三部分,分別是:觀心原則、觀心方法,觀心悟境。在「觀心原則」中,法師透過〈觀心銘〉的詩偈說明,所有修行都不離身和心。必須先打破對身體的執著,平息因身體而起的煩惱,才能開始參究我們的心,以禪觀照破身心皆為迷妄。在「觀心方法」中,法師開示如何掌握修行的方法,打坐時所起的妄念其實與身體和外境無關,只與自己的心有關,若妄念生起,不必討厭或抗拒念頭,只管回到方法。在「觀心悟境」中,法師則說明無論追求境界,甚至神通,都無益於修行。藉由修行,讓自己能夠清楚心的變動,而後體證原來心外無佛,清淨心才是真正的佛心。

本書除了聖嚴法師的〈觀心銘〉講記外,另外收錄三篇文章,提供讀者更深入理解〈觀心銘〉。中研院研究員廖肇亨老師專文介紹憨山大師的思想背景,及其「融會諸家」對後世的影響。專研聖嚴法師教育理念與禪宗史的常慧法師,不僅特別撰寫導讀,說明聖嚴法師為何格外重視〈觀心銘〉,以及對〈觀心銘〉解釋的獨到之處,並且撰文介紹憨山大師的三「心銘」:〈澄心銘〉、〈觀心銘〉、〈師心銘〉,幫助讀者理解憨山大師從有相的次第修行,達無相的「心本是佛」的體證。

聖嚴法師自1975年於日本取得博士學位後,便轉赴美國弘法,在語言隔閡及缺乏資源的情況下,即便居無定所,仍以「風雪中的行腳僧」自許,走到每個需要他的地方。到了1979年,時值五十歲的聖嚴法師才終於創建在美國的第一個道場-紐約禪中心,隔年開始在此舉行一年四期的禪期。本書內容便是法師於剛剛成立、百廢待舉的禪中心,對中、西禪眾所進行的禪七開示。原文在1980、1981年刊載於美國《禪通訊》(Ch'an Newsletter)以及《禪雜誌》(Ch'an Magazine),後由法鼓山國際編譯組譯為中文,刊載於《人生》雜誌385期。

將博大精深的佛法,以現代人都能看懂的白話文字,深入淺出地解說,使人受用於生活之中,是法師弘法的初衷。法師對〈觀心銘〉的詮釋,讓這篇精鍊的修行心要跨越了時空、語言,讀者都能因此照見本來面目。

法鼓文化編輯部

念起即覺,
覺即照破。
境來即掃,
掃即放過。

提到修行,我們經常說:「不怕念起,只怕覺遲。」有念頭不是件可怕的事情,問題是在於你沒有覺察到它。如果念頭一起,你馬上就發覺,那就沒有關係。

妄念會激勵你更加努力修行。如果完全沒有念頭生起,你的心就是清淨的,也不需要修行了。從來沒有修行過的人,可能知道自己有妄念,但是卻沒辦法讓它停止。

如果修行用上了工夫,不管什麼念頭來了,都可以立刻掃除。「掃」的意思是不去理會它,而不是討厭或抗拒它。不然要如何掃除念頭呢?如果用別的東西來抗拒它,那個東西本身也是一個念頭。就好比我為了要擺脫張三,找來李四幫忙,結果等張三離開,我又被李四纏住了。

如果我再找王五來擺脫李四,王五仍留在那裡。不管找多少來人來趕走另一個人,結果總會有一個人留下來。如果念頭已經消失,你卻陷在那個情緒中,心想:「真倒楣,希望它別再來了!」那麼你的心一定會散亂。

接著你就會開始想:「我滿腦子都是雜念妄想,一點希望都沒有,我還是放棄打坐吧。」如果你是這樣修行,雜念並不會被掃除,只會愈掃愈多。因為你沒有放過這個念頭,沒有放過心裡面的境界,如果放過了就沒有問題了。這是因為你還停留在妄念生起心的狀態中,還未放下。

或是你是屬於那種想抓住妄念,並告訴它「我不會再讓你冒出來」的人?你真的做得到嗎?如果你真的可以看住念頭,那表示你在觀照著念頭。如果你繼續觀照念頭,這種觀照的心就變成你的方法了。

這可能嗎?有些人一開始是參「什麼是無?」的話頭,到最後卻變成參「我是誰?」。後來他們甚至忘了這句話,只是問「我、我、我」。我有個學生,一開始是參「什麼是無?」,結果到頭來卻問起「我的心在哪裡?」我告訴他,那不是正確的問法,要他參無的話頭。但他還是到處找自己的心。最後,他在外面撿到了一根羽毛,說道:「啊!我的心在這裡!」

如果你能牢牢看住一個妄念,不放下它,這本身就是一種方法。如果你無法看住一個念頭,那麼不管是好是壞,任何念頭都是擾亂你修行的妄想。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什麼,過去了就放下它。你的心應該像鏡子一樣,而不是像照相機。任何被照相機拍攝到的東西,都會存錄下來;而鏡中的影像,在物體移開後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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