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關鍵字.法華經】

兩位普門示現者——〈妙音菩薩品〉、〈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法華經》有所謂「東妙音,西觀音」,
指妙音菩薩與觀世音菩薩,
皆以種種不同的色身示現與救度眾生,
皆為「普門示現」者,
但為何觀世音菩薩更廣為人知呢?

■ 許洋主(如實佛學研究室)

《法華經》第二十四品是〈妙音菩薩品〉,第二十五品是〈觀世音菩薩普門品〉。從二品的內容--色身三昧的妙用--來看,二品有多處類似,因此說是姊妹品也不妨。

釋迦牟尼佛說弘通《法華經》者應「輕身重法」(見〈藥王菩薩本事品第二十三〉),亦即應視「法」重於身;弘通者在弘法時,即使遭遇到反對者的傷害,也不應懦弱退卻;因為法重於一切。佛這樣說之後,從他的頂上肉髻和眉間白毫放出光明,遍照東方無數諸佛世界。妙音菩薩從其中名為「淨光莊嚴」的佛國來到娑婆世界(第二十四品)。然而,觀世音菩薩卻因感應到迷惑眾生的根機,而從其淨土「普陀羅」同樣來到娑婆世界(第二十五品)。

此二菩薩都與穢土眾生有緣,也都以種種不同的色身示現在種種不同的眾生面前,慈悲救度他們,因此稱為「普門示現」。由此可知:「普門」意味「許多種類的眾生」(在此,「門」有「類」之意)。

色身種類與數量不同

在第二十四品與第二十五品中,可以看到被妙音菩薩和觀世音菩薩救助過的眾生種類。妙音菩薩總共示現三十四身,乃至三十八身;至於觀世音菩薩,則有三十三身。比照二者,所示現色身的種類大致相似,只有色身的數量略有差別而已。茲依〈普門品〉將此三十三身分成七類於下:

一、天龍八部:天身、龍身、夜叉身、乾闥婆身、阿修羅身、迦樓羅身、緊那羅身、摩睺羅伽身。

二、人道的女眾:比丘尼身、優婆夷身、長者女身、居士女身、宰官女身、婆羅門女身、童女身。

三、人道的男眾:比丘身、優婆塞身、長者身、居士身、宰官身、婆羅門身、童男身。

四、天王:梵王身、帝釋身、自在天身、大自在天身、天大將軍身、毘沙門身、小王身。

五、執金剛身。

六、小乘:聲聞身、辟支佛身。

七、大乘:佛身。

至於〈妙音菩薩品〉,則無上揭的五、六、七類,而有轉輪聖王,又有地獄、惡鬼、畜生三者,以及人非人,妙音菩薩並於王的後宮變為女身說此經。除上揭這些外,其他都同於〈普門品〉。

妙音菩薩與觀世音菩薩的名字中都有「音」字,但兩個音的內涵不同。前者的音是妙音聲,即:聽在耳中,覺得非常美妙的聲音。妙音菩薩以他的美妙聲音弘宣《法華經》;這種事聽起來平淡無奇,缺乏強大的吸引力。然而,觀世音就頗具故事性,而且相當動人。

在〈普門品〉中,無盡意菩薩問佛說:「觀世音菩薩以何因緣名觀世音?」釋尊答說:「眾生受諸苦惱,聞是觀世音菩薩,一心稱名,觀世音菩薩即時觀其音聲,皆得解脫。」而且說眾生若持此觀世音菩薩之名,可脫七難(火、水、風、王、鬼、枷鎖、怨賊),離三苦(貪、瞋、癡三毒),滿足二求(生兒生女)。觀世音菩薩像救世主,能為受苦眾生排除種種苦難,又能滿足眾生的願望。

妙音和觀世音二相比較,眾生會比較親近哪一位呢?在華人之中,前者在知名度上遠不如後者。由此可見:宗教信仰和人性之間的關聯是相當緊密的。觀世音菩薩救苦救難的故事,確實含有既大且深的共鳴,難怪在華人地區常見供奉觀音菩薩的佛寺。在一般民間信仰上,連屬性接近觀音菩薩,且廣受許多民眾信仰的媽祖,形象也愈來愈被信徒塑造成和觀世音菩薩極為相似。

品名少「普門」二字

〈妙音菩薩品〉與〈觀世音菩薩普門品〉,在內容和篇幅上相似度極高,但在民間的信仰度上卻有很大的差距。原因安在?若能不勝其煩地一再從二品的名稱和經文法義仔細比對,仍能探索出佛弟子比較親近觀世音菩薩的緣由。

先從品名下手:第二十五品比第二十四品多了二個字:普門,即「普門示現」的簡化。在第二十四品中,雖也有妙音菩薩普門示現的內容,但在品名上「普門」二字被省略,因此,令佛弟子對妙音菩薩的印象淡化,不無可能。若從二品的內容上,找尋妙音和觀世音二菩薩在佛弟子之間的吸引度的差異,據第二十四品,妙音菩薩受到釋迦牟尼佛所放光明的招感,因而來到娑婆世界,「禮拜、親近、供養釋迦牟尼佛,及見文殊師利法王子菩薩」;而據第二十五品,觀世音是感應迷惑眾生的根基,而從他自己的淨土--普陀羅--而示現於娑婆世界的。

綜合上述,觀世音菩薩的示現比妙音菩薩的示現,更富有感動人心的故事性,尤其是他的「無畏施」--對內心陷入極端恐懼中的眾生,給予無窮盡的精神撫慰。

普門示現的大悲心

佛教所主張的三種布施--財施、無畏施、法施中,財施指金錢和身命的布施;無畏施是令人脫離恐懼;法施的「法」指佛法。教人佛法,令他依法奉行而不致於造作種種身心的惡業:這才是妙音與觀世音二位菩薩普門示現的目的所在。人生在世,若不受善知識的教導,則來世只好去地藏菩薩主辦的「佛學院」受教吧。

雖然佛弟子對妙音菩薩印象比較不深,但就佛法而言,他和觀世音菩薩一樣關懷眾生,救助眾生,視眾生如子,他們的手眼時時刻刻都向著眾生,普門示現的大悲心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