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雜誌電子報459期
202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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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期資訊

人生雜誌459期──【開箱!觀音菩薩的禮物】

【本期專題】念彼觀音力

【佛學新視界】忍辱菩薩與敗者之演化史

【法鼓訊息】把握終身學習機會 踏入菩薩修學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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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專題

念彼觀音力

財施、法施、無畏施,
觀世音菩薩對眾生的祈願「有求必應」,
這份禮物寶盒或許包裝在苦難、病痛、挫折之中,
透過修行的鍛鍊穿透表象,
方能得到與觀音菩薩同樣的慈悲、柔忍,
進而為需要幫助的眾生送出溫暖的禮物。

(江思賢 攝)

■ 邱惠敏

這幾年,網路流行「開箱文」,從收到物品到拆開外包裝,分享使用心得或評論等。如果是從「有求必應」的觀音菩薩收到禮物,會留下怎樣的開箱文?

聞聲救苦的觀音菩薩與娑婆世界的眾生特別有緣,當眾生處於怖畏急難之中,只要稱念觀世音菩薩,就有機會從危難中度脫,因此又號「施無畏者」,從古到今一直是眾生的救濟者、護持者和平安的守護者。

例如唐末五代的永明延壽大師,出家前常誦《法華經》,當官時因挪用公款放生,上級稽查發現後被判死刑,行刑時當劊子手揮起鋼刀砍他脖子時,只聽「鐺」的一聲,大刀裂成三節,監斬官許自新立即作表章,將情形奏報錢鏐王,篤信佛教的錢鏐王見到奏章,立刻下令赦免他的罪,並恢復他的官職,但永明看破世事出家為僧。出家後,有一次夢到觀音菩薩以甘露灌入他的口中,因此智慧大開。

著有《觀音》一書的中央研究院院士于君方,外婆篤信觀音菩薩,在逃難時因為觀音菩薩的指引躲過船難,為她結下與觀音的緣而走上研究觀音的路,她說:「觀音是不同的,無論什麼時候、什麼環境下,我們都可以找觀音。」法鼓山創辦人聖嚴法師就讀靜安佛學院時,也因日日拜誦《大悲懺》,而躲過「兵劫」。

現種種形 指引修行方向

〈普門品〉中提到,觀音菩薩有「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而為說法」的神通妙用,還有「能救世間苦」的觀音妙智力,常常透過不同的方式,將法的禮物派送給眾生。

在螢幕前總是樂觀開朗的節目主持人楊月娥,現實生活面臨一連串考驗:大女兒從小夜哭不停、母親癱瘓之際,自己被電台解雇,二女兒又罹患血癌、妹妹中風……身邊的女眷接連「出事」,有人說她是「破格」的命,要她先生小心。讓她不禁哭訴:「為什麼是我?」幸好身邊有先生一路支持鼓勵,讓她明白是因為自己有能力照顧人,這些磨難其實是觀音菩薩的考驗,也在為她指引修行的方向。

退休老師周秀玲從小在母親教導下常念「觀世音菩薩來救苦」,治療癌症的過程中,把化療的藥物當成是觀音菩薩的甘露;食不下嚥之際,勸她努力加餐飯的醫院志工、為她動手術的醫護人員,都像觀音菩薩的化現,不僅懂她的苦,也為她拔苦,護佑她度過人生重大的病厄,讓她還能以平等的慈悲心幫助生病的同學朋友。

學觀音法門 獲觀音力

法鼓山青年院監院演柱法師每逢遇到難題無計可施的時候,就會閉上眼睛,在心中稱念「觀世音菩薩」或持〈大悲咒〉,「這麼做看似在『求觀音』,然而當身心安定了,就會有靈感出現或是看待事情的不同角度,有時問題就不再是問題。」法師也發現,所謂觀音菩薩「能除世間苦」,不見得是自己想要的達到了或是問題解除了,才是「除苦」;透過修行,向內找到安心的方法,讓心安定下來,不要繞在境界裡,也就沒那麼苦了。

至於讓心安定的「觀音妙智力」,則可以透過稱念聖號、持〈大悲咒〉、〈六字大明咒〉、 〈白衣大士神咒〉、誦〈普門品〉、《心經》、《延命十句觀音經》、《楞嚴經》或禮《大悲懺》等法門來鍛鍊,增強如觀音菩薩一般慈悲、智慧、清淨、平等、無畏等特質,來對治煩惱,在老病、無常、苦難之中安頓好身心。

越南的一行禪師在寫給弟子的一封信〈接觸我們內在的良善〉中提到:「起初,我們仍會覺得自己與菩薩是分離的。但是,通過穩定地修習,我們認識到自己就是觀世音菩薩、文殊菩薩……他們是否是某年某地出生的歷史人物並不重要,關鍵是認識到自己內在的品質。」禪師進一步鼓勵弟子:「觀世音菩薩代表了大慈大悲和諦聽。當你表現了這些品質,你便成為了觀世音菩薩。」

一生修持觀音法門的聖嚴法師,將學習觀音法門分成四個階段:從「求觀音」的仰信,向上提昇為「念觀音」的精進、「學觀音」實踐,到融入眾生和娑婆苦難中,和光同塵「做觀音」。依此四個階段學習,提昇自己,讓心與觀音的悲智相應,則「變現」為觀音化身。一念相應,則是一個化身。因此,人人皆可以成為觀世音。

更多內容請見《人生》45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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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專欄

【佛學新視界】

■ 釋惠敏(法鼓文理學院校長、國立臺北藝術大學名譽教授)

2021年7月,美軍完全撤離阿富汗,塔利班旋即發動攻勢擊潰共和國軍,8月15日佔領首都喀布爾,復辟被推翻的大公國。阿富汗戰爭是以美國為首的聯軍,在2001年10月7日至2021年8月30日(約20年)對阿富汗蓋達組織和塔利班的戰爭,是美國對911事件的報復行動,也是反恐戰爭的開始。

根據美國布朗大學的研究,截至2020年,美國在此戰事費用總計約9780億美元;阿富汗安全部隊死亡人數約6.9萬,平民和武裝分子死亡人數都在5.1萬左右。自2001年以來,國際聯軍死亡人數超過3500人。聯合國數據顯示,2012年以來,約500萬阿富汗平民流離失所,戰亂難民人數居世界第三。

以怨報怨,怨終不除

但根據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8月底民調顯示,69%美國人認為美國並沒有完成在阿富汗的目標。美國總統拜登也提醒「恐怖主義的威脅超越阿富汗並蔓延到世界各地」;美國國務卿指認的外國恐怖組織數量已超過70個,20年來增長了約2.5倍。

對以「反恐」為名的阿富汗戰爭,世人可以有不同角度的評價。我們或許也可以從《論語.憲問》:「以德報怨……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或者佛典《四分律》卷43:「怨無輕重,皆不足報。以怨報怨,怨終不除,唯有無怨,而除怨耳。」等不同選項來思考。若參考《中阿含.長壽王品》,佛見拘舍彌地區的比丘之間諍論不已而誡以忍行,謂唯忍能止諍,並說長壽王與長生王子實踐徹底忍辱行之故事。

古印度,長壽王厭惡與鄰國梵摩達哆王再三戰爭,自願棄戰,國破身亡。臨終時,以「忍能止怨」,訓勉王子長生。之後,長生以琴師身分,接近梵摩達哆王,曾有親手殺敵報仇的機會,但終以憶念父王臨終的訓誨,忍不報怨。梵摩達哆王非常感動,讓長生復國,友好相處。

忍辱波羅蜜

有關「忍不報怨」,大乘佛教有所謂「忍辱波羅蜜」,是「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那、智慧」六波羅蜜(pāramitā,意譯:度、到彼岸、究竟)之一。《瑜伽師地論》 卷57:「云何忍辱?謂由三種行相應知。一、不忿怒,二、不報怨,三、不懷惡。」忍辱之梵語Kṣānti(音譯:羼提)除了忍耐之義,也有認可道理之義,例如《解深密經》卷4〈地波羅蜜多品〉提到「耐怨害忍、安受苦忍」之外,有所謂「諦察法忍」或《大寶積經》卷26:「無生法忍者,一切諸法無生無滅忍故」,此種安忍(認可)與見解或智慧有關。

忍辱波羅蜜之膾炙人口的典範是「忍辱仙人」的故事,根據岡田真美子(2017)論文〈忍辱仙人說話〉研究統計,有46部佛教文獻以長短不同形式講述此仙人(隱士)之四肢和身體各部位被一個殘酷的國王砍斷,但不動心的故事。例如:《大方等大集經》卷50:「如我昔作忍辱仙人,常在林中食諸甘果。時有國王名曰迦利,支解我身而為八段。我於彼時以能善修第一義忍故,從所割處流出白乳,以是忍辱苦行因緣……彼時無量億那由他百千人非人等,悉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我昔為人生非難處,作此苦行不足為難。」

敗者之演化史

忍辱仙人的故事是忍辱波羅蜜之極致,一般人難及,但《史記.淮陰侯傳》所記載:韓信於微賤時,曾忍辱從屠中少年的胯下爬過之故事,值得我們省思。猶如稻垣榮洋(2020)《敗者の生命史38億年》(中譯本《敗者為王:進化論忘了告訴我們的事)所說:回顧生物的歷史,活下來的往往是弱者。開創新時代的,往往是敗者。敗者們克服逆境,忍耐蟄伏,不斷上演大逆轉的戲碼。

例如:地球生命演化史之古生代的「寒武紀大爆發」(5億5千年前,物種爆炸性增加),各種生物中,有強弱之分,弱肉強食。生存的攻防戰中,演化出硬殼或利刺,但也有發展出被稱為脊索的硬筋,練出能逃避天敵追殺的高超泳技之魚類(最早的脊椎動物)的祖先。後來,魚類中的強大的物種,將較弱小的魚趕到了潮間帶,更弱小的魚被趕往了河川或河川上游,再更弱小的逃躲到小溪或水塘等,練就了敏捷的游泳力。此外,游得慢、動作遲緩的大型魚類則被趕往沒有水的淺灘,鰭演化成腳,成為兩棲類,乃至成為爬蟲類、恐龍、鳥類、哺乳類的祖先。

在恐龍稱霸的時代,人類祖先只是像老鼠般的小哺乳類,為逃避捕食威脅之下,聽覺、嗅覺,以及掌管這些感覺的大腦變得發達,更練出敏捷的運動能力。為躲避地上的敵人而逃到樹上的哺乳類,進化成了猴子。然後,氣候的變遷,蓊鬱的森林成為貧脊的草原,猴子又進化成了兩腿走路,會使用火和工具的人類。

如此回顧生命的歷史,最終完成進化的是被追殺、被迫害的弱者;開啟新時代的往往是所謂的敗者,這或許是菩薩行忍辱波羅蜜的醍醐味。

更多內容請見《人生》45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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