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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果然是大師
我們都聽過二祖慧可見達摩祖師時斷臂求法的故事，據《景德傳燈錄》所記載，當時，相傳達摩渡江北上後，來到位於嵩山的少林寺，開始面壁禪修。九年後，一位法號神光的僧人聽說了達摩大名，特地前來求法，然而，經過數日的等候，始終等不到大師的開示，於是在下著大雪的夜裡，能堅定立於達摩壁觀的石洞外，直至清晨，積雪過膝仍不動搖。
石洞內的達摩這才開口問道：「你久立雪中，所求為何？」神光懇切答道：「惟願和尚慈悲，開甘露門，廣度羣品。」達摩一笑：「諸佛無上妙道，豈是用小德小智、輕心慢心就能求得，你沒聽過『難行能行，難忍能忍』嗎？」神光一聽，拿起隨身佩戴的利刀，自斷左臂而面不改色。達摩為他求法的真誠所動，為他改名「慧可」。
慧可隨即提出自己的問題：「我心不寧，師父可以為我安心嗎？」達摩回他：「把心拿來，我就替你安。」慧可一怔，良久後才回覆：「我找不到。」達摩說：「我已經替你把心安好了。」
達摩的境界，對我們凡夫，是深不可測的，然而，慧可的問題，卻是我們每個人的問題。從個人到環境，再到世界，紛紛擾擾的外境，怎麼才能安心呢？
《雜阿含經》第1169經中，佛陀有個乍看之下完全不相干的比喻。佛陀是這麼教誡弟子的：如果眼睛接觸了外境，而生起欲望、貪染、憤怒、無明，便應該從那裡將心念遮止、收回，好好防護自己的心，因為讓心走上那些道路，是有危險的、是會遇到災難的，所以務必好好防護。同樣的，耳朵聽到種種音聲、鼻子聞到種種氣味、舌頭嚐到種種滋味、身體遇到種種觸受、念頭產生種種波動，而生起欲望、貪染、憤怒、無明，都應該從那裡收回自己的心、防護好自己的心。就像一畝好田，如果守田的人，沒看好耕地的牛，牛就會把稻禾踩壞，甚至胡亂吃了起來。我們的心、我們的六根，就像牛一樣，如果不好好防護，只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煩惱。
一位證得阿羅漢的聖者，在自作證得到漏盡解脫時，是對這世間完全無所取、無所著、無所求，而我們之所以不能得到解脫，正是因為有所取、有所著、有所求，所以，有接連而起的貪、瞋、癡、慢、疑，而煩惱、而不安。
那麼，如何讓自己多解脫一分？就是如《雜阿含經》第1169經所說的，從眼耳鼻舌身意對應外境開始，就好好守護好這顆珍貴而脆弱的心，別讓它可憐兮兮地隨外境起伏，一旦起伏，就像看牛的人，見到牛闖進田裡，就立刻去把牠帶出來，不讓心隨境轉，這就是最最基本的安心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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