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果然是大師

經典記載中，佛陀與弟子、天王、菩薩見面了，經常先是相互問好、請安，以示對對方的關懷，稱之為「問訊」，成為後世佛教特殊的禮儀。「少病少惱，安樂住否？」便是常用的句子，意思是，身體好嗎？有沒有生病？有什麼煩惱嗎？是否平安，和樂自在？

或者如《法華經》中，諸菩薩的上首向佛陀請安，關懷的面向更廣了：「世尊少病少惱，安樂行否？所應度者，受教易否？不令世尊生疲勞耶？」除了關懷佛陀之外，諸菩薩也因為同樣一直做著普度眾生的事，因而同理佛陀化度眾生的不易，而擔心佛陀是否為此過於辛苦了、累壞了。

佛陀慈悲一如既往，答道：「如來很安樂自在哦，身體很好，沒什麼病、沒什麼煩惱，眾生也很好度，所以如來一點也不疲勞。」眾生很好度？！這顯然不是大家的共識，佛弟子們也必有自知之明。但為什麼佛陀這麼說呢？

佛陀解釋：「娑婆世界的眾生，跟我有著甚深因緣，生生世世都受到我的度化，而且過去無量生中早已供養諸佛，種下無數善根，所以娑婆眾生啊，只要能見到我，只要能聽到我所傳的法，都能信受，便能入如來智慧境界。」這是《法華經》中，佛陀給眾生的驚喜包。

這樣的問候並非單方面的，律典中，佛陀也經常問候弟子們：「比丘僧少病少惱，安樂住否？乞食不疲，行道如法否？」除了關懷弟子的身心狀況，更關心弟子們在食衣住行中，是否都能回到法上。

佛陀如此課徒度眾四十多年，到了晚年，據律典《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的記載，佛陀因為病重，劇烈疼痛，幾乎死去，然而，當時，除了阿難隨侍在側外，其他弟子都分散在各地，佛陀思惟，如果在此時入涅槃，眾弟子恐怕難以承受，於是強忍劇痛，運心進入無相三昧的深定中，以空觀觀病苦，劇痛因此平息，以待弟子們集合。

這是佛陀所示現、教導的，以法關懷弟子，並要弟子們時刻不離法，自己也躬身實踐，以法超越自己的病苦。

大眾少病少惱否？安樂住否？新年一開始，全世界就籠罩在肺炎疫情之中，受到病苦乃至亡故的眾生日日增多，許許多多的人，在生活、交通、工作、就學、人際各個面向上也跟著起了變化。佛弟子平時學習的佛法、禪修，此刻正是運用實踐的時候，如佛陀在《雜阿含》病相應群經中教導的重點「身苦患、心不苦患」，意即身苦心不苦，愈是動盪不安的環境，愈是要照顧好自己的心，保持內心的平穩與安定，不讓內心隨著恐慌、煩惱的風而飄蕩起伏，這是最基本的，對自己的慈悲及智慧，亦如佛陀在〈箭喻經〉中所教導，當病毒對全人類射來一箭病苦的箭，我們更要有不讓第二箭煩惱箭射中的智慧。

此外，如今年傳燈法會上，方丈和尚果暉法師引用聖嚴師父所說的：「救苦救難的是菩薩，受苦受難的是大菩薩。」無數的菩薩、大菩薩們在受苦受難、救苦救難，此時更需要我們延伸對自己、對親友眷屬的關懷與祝福，共同祈福迴向，如聖嚴師父所說：「一切眾生，無非彼此扶持的伴侶。」在病毒乃至災難面前，尤其是。我們是一起面對的。

這是這個特殊的時空因緣給予我們的心功課，必須做，因為因緣因果沒有假期，我們日日展現的身口意，仍在續寫我們自己的未來。每天，都好好地問候自己：「少病少惱否？安樂住否？行道如法否？」更好的是，也祝福問候身邊的人，甚至遠在他方的人：「少病少惱否？安樂住否？行道如法否？」無論何時何處，都照顧好自己，更不忘用佛法的悲智莊嚴我們的心地，生命，也就莊嚴起來了。

聖嚴法師法語

享受福報， 猶如向銀行提用存款，
提用越多，存款越少，終有提空之時；
今生享受越多，福報所剩越少，終有用畢之日。
應該一方面繼續修福， 同時也要惜福，
才能達到福德圓滿。

◎ 摘自：《學佛群疑》

延伸閱讀：

聖嚴法師「佛法正知見」與「日常修行」文章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