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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445期:持戒,讓你更自在

作者:人生雜誌編輯部

出版社:法鼓文化

出版日期:2020年09月01日

語言:繁體中文

系列別:人生單行本

規格:平裝 / 21x28 cm / 彩色

商品編號:1215000445

定價:NT$180

會員價:NT$50 (28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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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書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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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學線上】生態佛法:一條嶄新的佛教道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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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21日,法鼓山溫哥華道場以「佛教與社會變遷」(Buddhism and Social Change)為題舉辦座談會,邀請北美知名學者與談,期許實踐佛法,成為改善社會的動力。知名佛教學者、作家羅大維提出生態佛法(ecodharma),主張「生態環保菩薩道」,呼籲正視地球生態。

■ 文/羅大維(David Robert Loy).中譯╱吳俊宏

如果我們繼續用同樣的方式蹂躪地球,毫無疑問,人類文明終將崩毀。唯有醒悟、覺醒,才能懸崖勒馬。佛陀證得了個人的覺醒。現在,我們需要集體覺醒,才能力挽狂瀾。如果我們繼續耽溺於權力、名位、性和利益的競爭中,文明將會終結。——一行禪師就氣候變化在聯合國發表的聲明

「生態佛法」(ecodharma),是當代佛教為了回應當前險峻情勢發展所衍生的新字。

今日我們面臨的種種生態挑戰,在傳統佛教典籍中未見討論,因為這對佛陀與亞洲的古德們來說並不是個問題。然而,氣候變遷與其他環境挑戰,已經成為人類最迫切需要面對的議題,甚至可以說,這是人類物種出現以來所面臨最嚴峻的挑戰。而且,這一切都是我們造成的……生態危機是自找的!

常見的個人困境,以及當前的集體處境,彷彿兩條平行線,兩者間存在一種耐人尋味的相似性,而這種相似性對目前所謂的「生態菩薩道」(ecosattva path)意義何在--對我而言,這是生態佛法兩個引人注目的面向,也將是這場演講的焦點所在。

老問題?

當前全球文明困境和佛法提到的個人長期困境極為相似,這令我相當震撼。有些老師主張,生態危機不但是心靈危機,也是科技和經濟危機;釐清這當中的相似性,可以為這種觀點提供更多佐證。這是不是表示個人和集體困境的兩種解答之間,同樣存在某種相似性?佛教針對個人困境的回應,是否也能夠為解決集體困境指點一條明路?

個人困境

不論是今日或在佛世,常見的個人困境根本上是相同的,可以概略歸結:

1.自我是種心理與社會建構。
2.建構包含與「外在」世界的分離感,進而導致焦慮。
3.焦慮(匱乏)包括對於我是誰,以及我的生命意義的困惑。
4.我嘗試安頓自己,但情況常變得更糟。
5.我無法擺脫自我,但可以理解自我是「空」的。
6.這種理解讓我自在,有能力去幫助「他人」。

第一點,自我是心理-社會建構,這是發展心理學中毋須贅述的概念。嬰兒不是一生下來就具備自我感的。要成為一個完整的人,需要的不只是生物學的發展,社會化是必要的。比方說,媽媽一邊凝視著寶寶的眼睛,一邊呼喚他的名字,寶寶學到的不只是和那個名字產生認同,最後還學到用媽媽(和其他人)看待他的方式來了解他自己——內在有一個自我,獨立於外在其他東西,而且彼此之間相當不同。

和大多數現代心理學的差異在於,佛教委婉指出,這個自我建構本質上有某些令人不悅的特性(亦即苦)。從佛教的觀點來看,為了要能正常運作,儘管必須將自我感內化,卻也不免產生許多問題。用心理學的用語來說,根本的困難在於自我感無法對應到任何實存的東西。

自我感只是覺察、感受、行動、反應、記憶、意欲等,許多互動功能的匯流,實際上並不存在,之所以常焦慮、不安,是因為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安。(我們以為)金錢、物質、名譽、權力、美貌等,可以提供心中渴望的安頓,因而試圖透過認同這些「外在」的東西來保全自己。我把這類關注稱為「匱乏計畫」(lack projects),因為我們相信它們可以填滿我們的匱乏感;或「真實計畫」(reality projects),因為我們相信它們能夠讓我們感覺更真實。我們往往把心中的不安,誤解為是缺少這些東西所造成的。這些東西當中,沒有任何一樣可以真正安頓或保全我們的自我感,這也就代表不論我們累積了多少財富、名譽等,似乎永遠不會足夠。

佛教解決這個困境的方式,不是去除自我。既然獨立的自我從不曾存在,去除自我不但不可能奏效,也無須嘗試。要做的是將自我感解構(例如,在禪修中「忘我」〔forgotten〕),並重新建構(例如,將動機由貪瞋癡「三毒」轉化為布施、慈愛,以及明瞭彼此互依互存的智慧)。

「匱乏計畫」中往往蘊含著自我關注:我的生命意義和「我」有關。若能醒悟「我」就像是空中樓閣,便能從自我中心解脫,轉化我的世界,世界不再只是一個任由我搬演強迫性匱乏計畫的所在,這同時也改變了我的生命意義。現在,我可以隨心所欲、自在生活,儘管如此,由於我不覺得自己獨立於整體之外,我的生活方式自然而然會提昇整體的福祉。焦點從「怎麼樣可以讓我變得更真實?」轉變為「我可以做些什麼,讓我們的世界更好?」出乎意料的是,這種理解個人困境的方式,似乎也能準確地回應我們現前面對的生態情勢。

集體困境

我們不但有個別的自我感,也有群體自我。我不只是「羅大維」;我是男性、白種人、美國公民等。「現代人」(Homo sapiens sapiens)這個物種與生物圈內其他生物之間的二元對立,可說是我們範圍最大的集體自我感,要討論的是,在這個層次上,「獨立自我=苦」是否依然成立。事實上,個人自我感和人類的集體自我感兩者極為相似:

1.和個人自我感相同,人類文明同樣也是個建構。
2.這個建構也導致了與自然世界的集體分離感(異化),進而導致苦。
3.這種苦包含焦慮,以及對當前全球文明的意義與方向的不確定感。
4.我們回應異化及焦慮的主要方式,是集體嘗試保全或「自我安立」,這卻讓情況變得更糟。
5.我們無法「重返自然」,但能理解與生物圈中的其他生物之間,並不存在二元對立,以及蘊含其中的意涵。
6.這種集體理解可以釐清生而為人的意義何在。身為大整體中的一個物種,我們的角色在於替整體福祉服務,這麼做也能為我們帶來療癒。

讓我們來解開這些相似之處。

人類文明是一種建構,這樣的主張顯而易見,很難想像還有其他可能的不同看法。一起生活有許多不同的方式,今日的我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例如,如果通過新法律的民主歷程運作得不理想,改革運動和革命便可能出現。然而,對古代社會而言,這種看似不證自明的主張,並非那麼不證自明。現代世界的這種洞見源於古希臘,約在佛陀時代前後,古希臘人開始區分律法(nomos)——人類社會的種種習俗(包括文化、科技等)與自然(physis)——物理世界的自然規則兩者之間的差異。希臘人了解不同於自然世界的運作,構成社會的社會習俗是可以重新建構的。例如,柏拉圖在〈理想國篇〉和〈法律篇〉這兩篇對話錄中,便提出了重新建構希臘城邦的詳盡計畫。(在《起世因本經》Aggañña Sutta中,佛陀說過些相近的話:種姓制度並不「自然」——不同種姓並不是梵天身體的不同部位——而是種社會建構。)(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