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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435期:居士學佛樂

作者:人生雜誌編輯部

出版社:法鼓文化

出版日期:2019年11月01日

語言:繁體中文

系列別:人生單行本

規格:平裝 / 21x28 cm / 彩色

商品編號:1215000435

定價:NT$180

會員價:NT$29 (16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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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書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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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學與佛學】社會學和佛法智慧的修持——社會學對人類文明的貢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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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社會學界第三代中國研究學者趙文詞教授,善於社會趨勢觀察,對佛法有其領略,常提出獨到的觀點與評論,頻繁往來中國、臺灣。

今年(2019)6月30日,法鼓山佛教基金會於法鼓文理學院舉辦「佛法與社會科學國際研討會」,在社會學主題演講中,照文詞以「社會學和佛法智慧的修持」("Sociology and the Cultivation of Buddhist Wisdom")為題演說,剖析社會學與佛法如何在現代社會為人民所用,鞭闢入裡的演說引起極廣的共鳴與省思。

■ 文/趙文詞(理查.邁森,Richard Madsen).中譯/陳維武

今日,世界處於危機之中,或者可以說,世界向來如此。釋迦牟尼佛所教導的四聖諦,第一諦就是苦的存在。雖然諸行無常是苦的根本原因,苦的感知形式卻是隨著時代而改變的。人類造作苦的惡因主要是貪瞋癡和仇恨,雖然人類社會自古以來就有這些惡因,但是,我們面對的是資本主義的貪、帶有大規模殺傷力武器軍事化的瞋、科技的癡,以及族群之間的仇恨。

這一切席捲全球,破壞了人類賴以勉強維持和平的脆弱系統,也威脅了地球生態的平衡,甚至威脅了人類這個物種繼續生存下去的可能性。這個危機範圍之廣,不是生活在佛陀時代的人們所能想像的,然而這正是我們今日所需面對的因緣。與人間佛教及入世佛教的其他導師同樣,聖嚴法師努力使佛教傳統介入這個危機中的世界,這也是他的追隨者所當繼續的任務。

身為一位深受聖嚴法師影響的社會學者,我想貢獻幾句微言,探討社會學的想像能為這個任務做出什麼樣的建樹。

社會學與佛法相容之處
社會學是一門現代科學,在19及20世紀間發展起來,旨在幫我們了解現代世界中有哪些殊勝的機遇,又有哪些巨大的危險。它特別關注的是,人類在世界如何獲得真正的自由和圓成人生的可能性。雖然社會學是一門現代的世俗科學,它的想像與佛教的一些重要成分卻相容互通,能生起共鳴。

我認為社會學在融通方面,比起經濟學、政治學和心理學等現代科學,做得要更透徹。社會學的一個最基本的領悟是:人類社會根本的相互依存性,換句話說,與世隔絕的個體只是一個幻象。如同法國偉大的社會學奠基人埃米爾.涂爾幹(Emile Durkheim)在討論澳洲原住民宗教活動的起源時,他說:「我們說著不是由自己創造的語言;我們使用著不是自己發明的工具;我們宣稱擁有不是自己創設的權力;每一代都繼承了不是由他們所積累的知識寶庫,諸如此類。因為有了社會,我們享有文明所帶來的各種利益。雖然一般無法看到這些東西源於何處,至少清楚知道,這一切都不是自己創造的,也讓人類有別於其他生物,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類的文明。」原住民的神聖符號是他們表達和示現這個根本的相互依存性的方式。涂爾幹認為,這正是歷史中所有的宗教最基本的神聖符號。

因此,我們的自我認同依附於一個相互依存的廣大社會世界。確實,從涂爾幹的時代以來,我們更加深刻地珍視與社會世界、與整個相互關聯的生命網路的相互依存性。我們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更大社會整體的一部分,這就是有關自我的真相。

但是,這個社會整體因全球現代化的力量,在世界各地不斷地改變;這些改變中的一個重要部分是個體化,人們與家庭、社群、城鎮及國家聯繫的舊有社會鏈結,已經減弱了。深諳社會學的哲學家查理斯.泰勒(Charles Taylor)就說過,現代的自我是個「緩衝的我」,意思是在這個自我的周遭,有類似一層外殼包圍,把他人的影響──至少是局部地隔絕了起來。

在形體上,甚至是情感上切斷了和家庭及社群的密切關係後,人們只能仰賴自身的資源。就如19世紀的早期社會學家亞力西斯.德.托克維爾(Alex de Tocqueville)對美國人的評述:「這種人對任何人都沒有虧欠,也不期望從任何人那裡得到什麼。他們養成了一種在孤立狀態中思考自身的習慣,想像自己的命運完全操在自己手上……每個人都永遠只能仰賴自己,而危險的是,他也可能因此封閉在自心的孤寂中。」

對於被封閉在以自我為中心的欲望所引發的苦,佛法已給予我們警誡;托克維爾的說法和佛法的警誡產生共鳴。聖嚴法師說:「證得智慧的主要障礙,是我執。當你面對人、事、物的時候,我相在心中即刻生起。而當你執著這個『我』的時候,你就依著我相對所有東西分類,加以評判,『這個是我的,那個不是;這個對我是好的,那個不好;我喜歡這個,我討厭那個。』對於我相的執著,讓我們無法清楚了知真相。」

不管我們是否看見,相互依存性確實存在,也深深影響著我們。而社會學家正是把理解彼此交織的相互依存性視為己任,更希望最終能幫助每一個人,善盡責任建設一個更好的相互連結的世界。

現代社會共同意義的崩解
社會學也解釋,個人的行為常遠遠地超出我們當下的行動意向。而且,它也強烈認為由於這些意想不到的後果,驅動了無止息的系統變化,我們可稱為--業力的呼應。

社會學家(特別是文化社會學家)告訴我們,這些變化不只是受物質力量驅動,還深受給予我們方向和目標的價值觀改變所驅動;佛教也著重意義和價值觀。我特別記得聖嚴法師於921大地震後的開示,大意是說,在經典裡,人們對世界的認知是虛幻不實(illusions)。但是在這場地震中,我們必須區分諸如在地震中倒塌的建築物這種「嚴酷現實」(hard realities),以及對這些現實意義的解讀。嚴酷現實不是虛幻的,但是把地震解讀為災難確實是虛幻的。我們需要心靈的療癒,才能以正面的角度理解這種事件,也唯有這樣的理解才能撫慰受難者,並為後世帶來善業。

現代社會的一個重要發展,是共同意義的崩解。偉大的社會學奠基人馬克斯.韋伯(Max Weber)曾說過,現代人居住在一個「諸神交戰」的世界,總言之,我們的世界有各種衝突的價值體系,來自對生命目的的不同詮釋而造成價值之爭。我們活在一個意義競爭的時代--各種意識形態對生命的目的、人的義務、正義的條件、政治的目標等。

生命的目的,是追求由消費所定義的物質成就,還是另有更為超越的目的?如果是更為超越的目的,又如何定義呢?我們的責任主要是讓自己在和別人的競爭中勝出,還是為了眾人的利益去編織相互連結的關係網絡?正義是讓所有人都變得一樣,還是讓每個人在階級秩序中各得其所?政治是為了創造和諧,還是為了相互攻擊?這些不同的立場,都各有一套條理分明的聲音在為其辯護,而這些不同的聲音不只在身外,也在心中。

現代人的自我是分裂的,不同的社會角色把我們推擠到不同的方向。比如,怎麼樣才能同時是好父母、好伴侶,又扮演好員工、好公民、好朋友的角色?這些生命中不同的角色,往往有相牴觸的要求,雖然我們嘗試把這些要求分開處理,但是多數人仍然渴望完整以對。這是一種現代情境中的現代之苦,而社會學有助於解釋這種狀況的由來。(待續)

(更多內容請見《人生》43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