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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426期:聖嚴法師 願的足跡

作者:人生雜誌編輯部

出版社:法鼓文化

出版日期:2019年02月01日

系列別:人生單行本

規格:平裝 / 21x28 cm / 彩色

商品編號:1215000426

定價:NT$180

會員價:NT$29 (16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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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書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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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未滿,悲智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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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終究有一個『超越性的想像空間』存在,
不能放棄那個東西;對我來說,是我願意去接受的。」
拍攝聖嚴法師紀錄片,讓張釗維反思自己這二十幾年來的探尋,
獲得了生命深沉的回應及安定。

■ 張釗維(CNEX共同創辦人暨製作總監,聖嚴法師紀錄片導演)

拍聖嚴法師紀錄片(以下稱「師父」)的因緣,讓我回頭細數拍過的題材,其中有一個脈絡是「知識分子」。知識分子不一定是讀書人,但喜歡讀書;有深厚的學識背景,卻不一定是專業知識,而是對社會、人生的深刻認識。例如師父讀很多書,卻去做出家人;陳獨秀讀很多書,他去搞政黨;胡德夫文化內涵很豐富,他去唱歌。這樣特質的人很吸引我。

我年輕時也讀很多書,大學念電機,研究所讀歷史。在我們那個年代,念完碩士通常會繼續念博士,然後進入學術領域。我比較叛逆,對於可以想像的未來,或應該要去想像的未來,並不以為然。我想知道,我念的這些書、所知道的事,究竟跟這個社會有什麼關係?包括拍《冲天》時,我對紀錄片也有很多反思,這可能也是對自己這二十幾年探尋過程的反思。我一直想對社會說話,想帶動一些改變或進步,但老實說,紀錄片能發揮的功能太有限了。

關於生命本源的探問
我曾想過一個問題:美國大法官宣誓就職時,手按的是《聖經》;那臺灣大法官呢?是《憲法》。我們的《憲法》基本上是學習西方的民主憲政,權利與義務關係最根本的基礎在哪裡?西方的憲政有《聖經》做為基礎,但我們呢?我們這一輩雖然跟師父有類似的經歷,但其實很不一樣;我們所面對及處理的問題,非常不一樣。

當初接拍師父紀錄片時,對師父不是很了解,一開始也是因為他的「知識分子」性格;但後來,深看師父的一生,才發現原來我一直在問的問題,師父早就想過並實踐了;特別是當兵來臺、以「醒世將軍」之名寫批判文章、到日本留學拿到博士,然後到美國這段期間。

對於像我這樣成長背景的人來說,包括很多我的同輩朋友,都覺得師父某些階段跟自己的經驗是重疊的;除了師父被長老們打香板外,我們也都喜歡讀書,讀了書發表意見,對周遭有所批評及不滿,想採取行動,行動後遇到困難,然後想辦法解決。當我在師父的日記中,看到「刺血為盟」那段時,真的很震驚,這不是孫中山先生在做的事嗎?我很想用「革命」來形容,不過可能太刺激了。

我可以感受到師父的衝動,那也是我們年輕時或多或少會做的,最大的差別是我們沒有刺血,而且那時也沒有宗教信仰。我們也曾組社團、發表宣言,想幹一番大事;那時大概二、三十歲,臺灣學運正盛行,我們還出了一份地下刊物。其實清大對我們出刊物不像其他學校那麼緊張,他們還說:「你出就出啊,幹嘛叫地下刊物?」但我們不管,還是認為自己是地下刊物,就是那種心情。不過後來我比較清楚,師父所面臨的處境,比我們艱難多了,要解決的問題也更為深沉。

師父年輕時面對佛教的沉淪,因為一些因緣,師父受到啟蒙,深信佛教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另一方面又必須面對戰亂流離、孤身在外、從軍來臺。而我們雖然經歷過八○年代解嚴、社會運動風潮,但並沒有像師父那樣,在過程中直探生命本源;我們面對的,其實更多是權利義務的爭取,不論是社會、經濟、政治上的。

所以我很希望在師父的紀錄片中,透露出關於生命本源的問題,或者我稱它「超越性的想像空間」,這也是後來我拍紀錄片的思考方向。我希望觀眾在縱覽師父一生時,除了看到師父即使念到日本博士,還是挨打、洗馬桶、刷地板外,也能意識到,這一切究竟為了什麼?師父不僅是位不一樣的學者、不一樣的博士,也不僅要做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他遠遠不僅於此,但究竟是什麼?我覺得對我們這代人非常重要。

從「憤青」到「佛法實踐者」
看師父早期的日記,會發現師父跟一般人一樣,也是有情緒的。記得有一次師父在閉關,同輩友人去看他,師父提到了某師,看得出來那是某位長老,那友人勸師父,對於某師的這些,你就放下吧。可以感受到師父對某師的不滿。但師父後期的日記,包括去日本、美國後,就看不到這樣的心情流露了,頂多在字句間隱隱感覺師父有情緒,但它就停在那裡,不會知道是什麼。如果有機會或更多材料,或許可以整理師父從年輕到老,處理情緒的方法轉變,應該對許多人很有用,包括師父面對東初老人的磨練、剛到美國時面對沈家楨居士時……

1977年到1980年代初,師父差不多是我現在的年紀,五十出頭,我覺得那是師父轉變的關鍵期。那時他不知道將來會成立法鼓山、不知道農禪寺的弟子會這麼多,因緣際會碰到了沈家楨居士,幫助師父真正從我們說的「憤青」,轉型到有所承擔,放下憤怒及革命,真正要自己一個人踏出弘化的步履。

這承擔過程如何一步步轉變,我在影片中沒有呈現。1998年5月,師父前往莊嚴寺拜會沈家楨居士,那時師父為什麼會流淚?我想不只是因為感恩,不只是沈家楨居士曾匿名幫過師父;後來師父曾說,那時沈家楨居士教他很多,包括怎麼經營管理、怎麼應對進退……儘管師父常常被念:「聖嚴法師你怎麼這個樣子、你怎麼這樣做事……」

另外,我們看一些成功企業,好像是一位明星領導者在領航,但仔細看,他們身邊都有創業夥伴。回頭看師父,師父常說他從來沒有一定要做什麼、沒有一定要完成什麼,一切都是因緣促成,現在看起來真的是這樣,因為有夥伴通常是因為有特定目標,但師父沒有,師父只有一個大方向──復興漢傳佛教。師父在法鼓山所推動的事,很多是在醒世將軍時期的文字裡就出現了:佛教教育、教團組織、佛教和現代社會的關係,其實滿具體的,只是師父不是用「我們以為的創業方式」完成。

找到自己,才能拍好師父
有人問我,拍片到現在,有沒有遺憾?遺憾倒沒有,更多的是獲得,其中一項就是我與母親的關係。母親2003年突然過世了,我悲傷了十幾年,直到幾個月前我才突然意識到,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我有太多攀緣心,我始終遺憾母親沒見到我有所成就。當我有這樣的覺察時,發現煩惱變得薄一點了、不那麼黏了;我不敢說能不能放下,但至少在面對放不下的時候,不會那麼不舒服。

如果是拍別的題材,我可能不會有這樣的覺察,但師父的特殊性就在於,他一方面從世俗生涯裡出來,另一方面又不能只用世俗的方法處理,你一定得碰觸所謂的「超越性想像空間」,或「生命本源」的問題。同修曾對我說:「你一定要找到你自己,才能拍好師父這片子。」

簡單地說,拍師父的紀錄片,和很多自己內在思考的問題相契合,雖然不一定立即獲得有系統地回應。不過,打禪七真的很有用,對於「為什麼要做這些事」的堅定,似乎愈來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