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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師身影
阿斗隨師遊天下4

作者:張光斗

出版社:法鼓文化

出版日期:2012年01月01日

語言:繁體中文

系列別:琉璃文學

商品編號:1111700241

ISBN:9789575985783

定價:NT$200

會員價:NT$156 (78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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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書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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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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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故鄉:東初禪寺
與過往因生活體驗而衍生出的記憶迥然不同,就在最近這幾年裡,紐約的東初禪寺與象岡道場,出現在我夢裡的比例,似乎已凌駕於排行榜前五名的數個據點了。
二○○九年秋末冬初這一趟紐約之行,雖然不是我第一次在沒有師父引領的情況下成行,但是,卻是師父圓寂後的第一次前往。一開始也許是某種心理的投射作用,但漸漸地,我必須承認,「東初禪寺」與「象岡」逐漸蔚成了讓我魂牽夢縈的元素,只要任何人提及這兩處,我的全身彷彿立刻被通了電一樣,易感了起來,high了起來。
記得一九九五年第一次到東初禪寺,坦白說,我曾經頗為失望過。禪寺位在西裔人(西班牙語系)聚集的社區、一個熙來攘往的十字路口上,大型公車與各型座車的喇叭聲、引擎聲、煞車聲、重金屬的音響聲、行人喧嘩聲等所匯集的聲浪,簡直可以與臺灣的傳統菜場較勁。
三層樓的建築已有足夠的資格稱為「後中古」級。進得門來,腳底下的樓梯木板嘎吱嘎吱地誇張哀啼,還害我挨了師父的罵;冰涼的水泥地若是沒有穿拖鞋就能讓你的腳指頭凍得像是十根冰棒。而後,東初禪寺成了我與師父周遊寰宇的重要接駁站,許多自紐約放射出去,遠至俄羅斯、以色列、英國等旅程,都要與師父先行在此會合;相反地,或與師父自歐洲一同回到紐約,再搭機返回臺灣。
從第一次開始,師父就要我在東初禪寺掛單。除了極少回因搭機時間太早或太晚而不得不住進去;除此之外,我搬出千百個理由「婉拒」,想掙脫師父的關懷與東初禪寺的束縛。師父太慈悲,沒有多說一句話,就看著我這麼進進出出的,當個自以為是的「自由體」。一直到二○○九年底去拍《他的身影》,為了拍攝方便,我與攝影師住進了東初禪寺。紐約的資深信眾聽說我住在東初禪寺,都很羨慕地表示,不是任何申請的人都能住得進去的喔!我無語。
我真的是自作聰明啊!
如果我能夠乖乖聽從師父的安排,在紐約期間,都住在東初禪寺,最起碼早晚兩頓飯是可以與師父同桌進食的;連法師都說,師父經常在飯後,就會在原座上開示,或說故事,或講佛法。如果我能每次都住在東初禪寺,說不定可以幫師父多洗幾次衣物,多幫師父照幾張照片,多被師父罵幾次好消除業障,而且,可以多聽好多故事啊!因此,這一趟,當我坐在地下室用完早齋,聽著東初禪寺的住持果醒法師坐在師父曾經坐過的位子,說著佛法,談及一些生死契闊的故事時,我不時地會恍惚,好似師父就坐在那兒。
於是乎,東初禪寺的存在對我形成了另一種難以取代的依止。我由排斥它,疏遠它,慢慢地轉化為牽掛、依賴與流連;這似乎也對照出我粗糙的學佛初衷,以及反思自省後對師父、對佛法的死心塌地地遵從與膜拜。
「東初禪寺」成了我心靈的另一故鄉。

心靈的歸宿:象岡道場
象岡則是另一個營建在內心底靜謐角落的歸宿。
無論是旭日東昇,夕陽西落;綠意活絡,枯枝寂寥;大雪紛飛,白雲舒卷,不同時空的象岡,總有一番觸動人心的景象橫亙在人的心田。
對我來說,師父的身影在東初禪寺是偏向靜態的;在象岡,師父好像變得動感些了。
天寒地凍的清早,天還沒亮呢!我才走出男寮,迎面就看到被披風圍巾包得密密實實的師父,沒有侍者陪同,孑然一個人,在黑暗中巡視象岡的園區,跑到廚房去關懷準備早齋的義工們……。
被夕照染黃的草原上,一片隨風搖曳的蘆葦深處,有一群美洲鹿家族出來覓食,師父興味盎然地數著牠們的家族成員;才一轉身,師父又以拐杖指著禪堂邊草坡上的兩隻鹿,說著:「真好,牠們不太怕人哩!」知客處的走廊下,住著一家土撥鼠,兩隻小的尤其可愛,師父像是孩子般地張大眼睛,停住呼吸貼在窗邊偷看,深怕驚擾了這些嬌客。
那方小湖,在師父的著作裡與口述都曾多次提及,我想,那應該是師父非常喜歡的「象岡一景」吧。小湖的南岸突起,沿著湖岸有好多個象岡特產的大石塊,或是單個穩立,或是一簇族聚。坐在大石頭上,可以俯瞰湖水的不同表情,或眉頭深皺,或平和舒顏;只要轉個身,就看到在陽光下發亮的禪堂一角,以及飛越而過的雀鳥;在這裡,師父與弟子們都拍下許多經典照片。

心靈的聖地:象岡禪堂
湖的北岸是平坦的樹林與小道,坐在湖畔木條椅上平望,對岸的林木倒影在粼粼波紋中,像煞施施而來的一隊行腳僧人,我數次在此流連忘返。東岸是一道堤防,筆直走去就是流水向下奔流的缺口;如果是隆冬,你可以看到出水斜坡沒有凍實的冰層下方,有一條生命力旺盛的流水像是條小蛇般,拚著命地在冰層的空隙中向下奔跑;反倒是一根根依附在石塊或岸邊突出樹幹的冰柱,一副認命的模樣,絲毫動彈不得。小湖的西邊是入水口,一小塊沖積三角洲上留下了汛期沖下來的樹幹,我在想,如果有船,這裡就是最好的渡口。
沿著北岸往西北方向行去,先是一段高坡,左側數十公尺的下方就是蜿蜒的河流;愈往裡走,景色愈是不同;令人驚豔的是在一片茂密叢林河谷中,河道在此分岔數支,行走在裡面有如置身在綠色迷宮;陽光自樹葉的空隙處閃爍現身,腳下的石子、泥土、腐葉快樂的與那一束束光點捉迷藏。我不曾與師父一同走進去過,我也不知道師父是否曾經有過與我同樣的冒險之旅。
「象岡」的禪堂又是我內心底的一塊聖地。在裡面,你真的可以把所有的煩惱、憂愁、心事與鬱悶,像是鞋子一般地脫掉,擺在玄關外;然後,沒有負擔,沒有牽掛。(聽說法鼓山的禪堂一樣有絕佳的氣場得以修行,只可惜我至今無緣親炙)無論從哪一個角度望去,都可「看到」師父在法座上開示,在僧俗弟子之間穿梭巡堂,乃至陪著大眾一起打坐。就算是師父在禪修期間專門為禪眾做「小參」的小房間,也是男寮蓋好之前,一到安板時間,就被我與攝影師阿良霸占的「臨時寮房」啊。
我不知道下一回是何年何月,才能再度前往東初禪寺與象岡朝聖。那裡,儼然已是我的另一個故鄉。
啊!不能再思量!
那畢竟不是個說去就能去的地方啊!
或許,那種思念的波動,也算是另一種鄉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