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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佛教文化研究論集【內頁泛黃】

作者:冉雲華

出版社:法鼓文化

語言:繁體中文

系列別:智慧海

規格:15x21 cm / 平裝 / 344頁 / 單色印刷

商品編號:1111000181

ISBN:2001010100184

定價:NT$250

會員價:NT$125 (50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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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書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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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玄奘大師與唐太宗及其政治理想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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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玄奘大師與唐太宗及其政治理想探微


  
唐代三藏法師玄奘︵六○○—六六四︶,是一位名震中外,古今讚譽的人物。他的著作和譯文,有很多都被歷代學者加以研究,推崇甚高。他的孤影西征,捨命求法的精神,更令人心折。他對唯識哲學的精微理解,和對印度佛教的豐富知識,直到現在還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記得三十多年前,我初到印度去留學時,玄奘法師的大名,一再出現於印度古代史的課本中,曾使我大吃一驚。這並不是我不知曉玄奘的事蹟,而是沒有想到他對印度文化史,竟然有那麼重要的貢獻;也沒有估計到他在印度的知名度,還高於他在中華本土所受到的尊崇。

按常理而論,玄奘大師的《大唐西域記》,已有多種譯本和研究;他的傳記—《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也受到學者們的注意。就以研究他生平的論文來說,中文資料被張曼濤教授,編入《玄奘大師研究》一書內,已達三十四篇。在這種情形下,恐怕沒有多少新的題目,可以作進一步的討論。可是如果仔細推敲,仍然有些問題,還沒有受到學術研究人士的注意。

本文所討論的,正好是那些很少被人研究的問題之一—─玄奘法師的政治理想。玄奘一生,志在求法,功在傳譯,他把大乘瑜伽學派的哲學經書,有系統的翻譯成中文,實在是一件歷史上的大事。瑜伽學派的唯識思想,也就是玄奘所信仰的佛學。除此而外,玄奘並沒有建樹他自己的哲學體系。其次,玄奘本人是一個虔誠的佛教信仰者,他辭世出家,無意仕進等點,都是毋庸懷疑的。現在的研究絕不能妄加臆測,添鹽加醋的硬給老和尚戴上一頂政治帽子。但另一方面,奘師一生曾和印度中天竺國戒日王,唐太宗、唐高宗等歷史人物,有私人來往,關係密切。作為一個大乘佛教高僧的玄奘,應當是以慈悲為懷,濟世為志的。要說他只是一個純粹的出世和尚,與世無關,恐怕也不能算是公允客觀。本文擬就他與唐初帝王的來往,以及有關的文獻,探索玄奘的政治理想,及其政治背景。



唐太宗李世民是中國歷史上一位極少見的人物,他的文治武功,納諫自律,勤政愛民,曾造成了貞觀之治的黃金時代。儘管歐陽修在《新唐書》中,曾對太宗的牽於愛欲,復立浮屠,深為惋惜;但這並不足以證明唐太宗是一位保護佛教的帝王。這一點已被湯用彤教授的研究,加以澄清。湯先生的結論是唐太宗重視文事,認為佛法無益於治理天下,並且自認為是李耳之後,所以曾下令在公眾場合中「先道後佛」。另一方面,唐太宗也曾為陣亡者立寺,拒絕反佛份子毀壞佛法的請求。

美國教授來特(A F Wright)在他的論文,《唐太宗與佛教》一文中,曾把太宗一生分為四個時期:由公元六一七到六二六年間,是李世民生活的第一時期,他當時的主要工作是在奪取權力:先推翻隋代王朝,然後經玄武門之變,取得太子的地位。六二七~六三七的十年左右,是他的勵精圖治時期:鞏固地位,增強信心。六三七~六四四是第三時期:功績卓著,雄圖宏闊,一連串的成功,使他染上強力欲望症。來特教授把這種政治病,定名為「漢武帝狂」症。六四五~六四九,是太宗的暮年。在這一期間,個人的年老憂悒,疾病的侵擾,死亡的威脅,都是特徵。

在上述的第一個時期中,太宗忙於軍務政事,無暇於宗教政策。他雖然曾得到佛教人士的某些協助,但個人對佛教的態度,並不明確。六二七年太宗登基以後,他的態度漸漸明朗:在這一年中,設立弘文館,精選天下儒士,於內殿「講論經義,商略政事」。又詔見道士孫思邈,授以爵位。在對待佛教方面,他一方面遣御史杜正倫(五八七~六五八)「撿挍佛法,清肅非濫」;另一方面又召沙門玄琬(五六二~六三六)入宮,「為皇太子及諸王等,受菩薩戒。故儲宮以下,師禮崇焉。」這些事實表示,太宗在其生活的第二段開始時期中,是道佛並容,但以儒為本,他的這種態度,也可以從他和傅奕(五五五~六三九)的一段對話中看出——太宗問傅奕曰:「佛道玄妙,聖跡可師,且報應顯然,屢有徵驗;卿獨不悟,其理何也?」傅奕的回答是因為在他看來,佛教是「于百姓無補,于國家有害」。太宗對這一回答的反應是「頗然之」。

六二七年太宗對佛教的這種態度一直繼續下去,直到第四個時期才有所變化。在這一時期中,對太宗影響最大的和尚,正是玄奘法師。這兩個歷史性人物的會見,是非常戲劇性的。因為玄奘出國的時候,「時國政尚新,疆場未遠,禁約百姓,不許出蕃……。」後來他得當地佛門領袖惠威法師,密遣兩位弟子的暗助,才得「竊送向西,自是不敢公出,乃晝伏夜行,遂至瓜州。」用現在的話說,他犯了沒有護照而私自出國的大法。

雖然到玄奘返回東土時,時間已過了十幾年,但是玄奘對當年私自違法出國一事,仍然感到不安。所以當他到達于闐時,馬上修表一份,送到長安,探一下風色。這份表章,保留在《三藏法師傳》第五卷內,足以表示玄奘當年的心情。法師在表文中,首先陳述好學求法的熱忱:「常思訪學,無顧身命。遂以貞觀三年(公元六二九)四月,冒越憲章,私往天竺。」接著敘述他所遊歷的地區,和不平凡的見聞,然後馬上報告皇帝,說他的求法旅程,也曾「宣皇風之德澤,發殊俗之欽思」。最後才說他非常希望,「早謁軒陛,無任延仰之至。」

玄奘的探試是成功的,唐太宗的反應是熱烈歡迎。皇帝表示:「聞師訪道殊域,今得歸還。歡喜無量,可即速來,與朕相見……朕已敕于闐等道使諸國送師,人力鞍乘,應不少乏……。」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法師榮返長安。當時太宗正在洛陽,準備出征遼濱。貞觀十九年(六四五)元月底,玄奘才到洛陽行宮見駕。大約太宗當時正忙於軍事,初次會面只是禮貌性的。直到七天以後,第二次會面時,他們才作深談。傳文對那次談話 有詳細的記載。李世民果然厲害,初見面時先示以威,然後再布以恩。傳文稱:
二月己亥見於儀鸞殿,帝迎慰甚厚。既而坐訖。

帝曰:師去何不相報?法師謝曰:玄奘當去之時,以再三表奏,但誠願微淺,不蒙允許;無任慕道之至,乃輒私行。專擅之罪,唯深慚懼。

法師既然認了錯,皇帝也就放了手:

帝曰:師出家與俗殊隔;然能委命求法,惠利蒼生,朕甚嘉焉 亦不煩為愧。

皇帝既然表示,他不究已往,玄奘自然感激,等到太宗問他:「但念彼山川阻遠,方俗異心,怪師能達也?」法師馬上藉機會把皇帝恭維了一番。

法師對曰:玄奘聞,乘疾風者造天池而非遠,御龍舟者涉江波而不難。自陛下掘乾符清四海,德籠九域仁被八區,淳風扇炎景之南,聖威振33905;山之外。所以戎夷君長,每見雲翔之鳥自東來者,猶疑發於上國,歛躬而敬之。況玄奘圓首方足,親承育化者也。既賴 天威,故得往還無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