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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味奈良:大和古寺慢味

作者:秦就

出版社:法鼓文化

出版日期:2012年01月01日

語言:繁體中文

系列別:琉璃文學

規格:14.8X21 cm / 平裝 / 200頁 / 全彩印刷

商品編號:1111700231

ISBN:9789575985790

定價:NT$300

會員價:NT$234 (78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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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書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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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師寺:凝音雙塔三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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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刻,西斜的陽光潑灑在藥師寺域內的所有建築物,使得這些多屬重建的朱色寺宇彷彿染上一層金粉,透顯出一種有如鳳凰浴火般重生的生命力。這大概就是初建完成時的氣勢吧!

龍宮造藥師寺

藥師寺為南都七大寺之一,當年巍峨的建築群被稱為「龍宮造」。根據傳說,龍宮是龍王或龍神的住處,鳩摩羅什所譯的《龍樹菩薩傳》、賢首《華嚴傳》卷一等都曾指出龍宮中藏有勝妙的經典。因此,藥師寺被稱為龍宮造,實是最高的禮讚,除了建築物的美震懾人心外,也隱含該寺收藏了許多法寶吧!

對四面環海的日本人而言,龍宮是富有神奇瑰麗色彩的地方。日本老少皆知的浦島太郎故事,便是敘述青年浦島太郎到龍宮的奇遇,他原本和公主在龍宮過著快樂的生活,後來想念人間而重回人間;因未聽勸告打開寶盒,使他由青年頓成雞皮鶴髮的老人,仙境一日,人間數年……。

而人間是天災人禍經常洗禮的地方,藥師寺原本的七堂伽藍幾乎全都成為灰燼,唯存東塔經歷千年風霜,透出神祕的原木色,默默守護著沒落的南都,為人世間的滄桑做見證。

東塔是日本歷史僅次於法隆寺塔的悠久古塔,雖屬三重塔,但因各層有裳階(一種裝飾性小屋檐),不知其中奧妙的,會誤以為有六重或更高。它的塔身更因大小屋檐相錯,彷彿跳躍的音符,而被一位國際知名的美籍哲學家、美術研究家芬諾羅薩(Fenollosa, E.F.)譽為「冰瑩樂章」,那飛向空中的律動感,曾感動無數參訪者。

日本因地震頻繁,所建之塔多屬木構,建塔技術則是由中原及朝鮮半島輾轉傳入。漢地原本也多木塔,且佳構無數,根據《洛陽伽藍記》記載,北魏洛陽永寧寺的木塔,應有奈良法隆寺五重塔的十倍大,可惜毀於戰爭。漢地佛塔除了戰亂,又加上木構建築不易維修等理由,所留下較有歷史的多是磚塔。提到磚塔,不能不想到玄奘法師所營建的大雁塔,這是仿自印度摩揭陀國帝釋窟山東峰伽藍前的雁塔(石塔),當時因長安附近缺石材而改用磚,但建成後玄奘法師仍取名長安新塔為雁塔。

藥師寺另外一項引人注目的國寶,是日本現存最早的佛足石。從石的側面銘文,可知這佛足石是以印度鹿野苑的佛足石為本,而在天平勝寶五年(七五三年)刻成。佛足石的產生,是因初期佛教不敢直接模擬佛像,所以多以法輪、菩提樹、塔及佛足石等標記來象徵佛。這種風氣傳到中原、日本等地後,佛足石便也成為禮拜對象之一。經典記載,見佛之足蹠而參拜者,如同參拜生身之佛,可滅除無量罪障。

玄奘法師曾帶回佛足圖,但漢地流傳最廣之一的是和玄奘同時代,而稍後於玄奘到印度的大唐使節王玄策所帶回在華氏城所圖寫的佛足石。華氏城佛足石在玄奘《大唐西域記》也有記載:佛陀入滅前,特至摩揭陀國遺留足跡,「兩跡俱有輪相,十指皆帶花文,魚形映起光明時照」,而且「石雖不大眾莫能轉」。後來設賞迦王毀壞佛法,想破壞該石,但「鑿已還平文彩如故」。

寫經與伽藍重建

經過不懈地努力,藥師寺的金堂、西塔、中門等又一一重新與世人見面。一九七六年,一如創建當時樣式的金堂重現;一九八一年,西塔也再現,中心柱下且供養著從健馱羅(註1)請來的佛舍利,東西兩塔新舊對比地重新在西京的天空下聳立。

號稱平成(現在日本的年號)最大木造建築的講堂是二○○三年重建。引人注意的是,日本人對重建工程的慎重,他們不急功近利,不趕著看到所有成果,一切工程都事先經過嚴密的考證;甚至連已失傳的興建當時的工具都再依文獻仿造出來,務使復建後的藥師寺接近古代原貌,因而施工進度緩慢,許多木工將一生心血貢獻在這裡,然後凋零。

這些重建費用大部分來自從一九六八年起,參加寺內寫經道場舉辦的寫經活動的信眾所供養的「納經料」而來。至今,藥師寺收藏的信徒寫經已超過六百萬卷。北傳比南傳佛教更重視寫經,因為在印刷術尚未發達前,寫經具有弘傳流通的意義,在隋唐時期,此風最為普遍;直到唐末宋初之後,因為印刷術勃興促成藏經開版的流行,寫經風氣才漸衰。

日本方面,從奈良時代起就有寫經,最盛時期則是鑑真和尚所處的天平時代。日本人相信寫經和刻佛像一樣有無量的功德,並可經由手寫淨業,發現清淨菩提心。所以,寫經風氣從一開始,除了官設寫經所外,還有寺院、貴族的寫經所,寫經在日本已是和佛教融為一體、密不可分的傳統,深受日本人重視。現存寫經遺品中,最古老的是敦煌出土的《譬喻經》一卷,也為日人所珍藏。

玄奘法師與藥師寺

藥師寺的信眾,都傳抄哪些經典呢?藥師寺自然傳抄《藥師經》,此外就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及《唯識三十頌》,後兩者都是玄奘法師所譯。玄奘法師是中日兩國法相宗宗祖,而法相宗是日本八宗、中國佛教十三宗之一。法相宗在唐朝以後,雖有智旭大師等加以重視,仍難挽該宗教勢衰頹;直到民國以後,歐陽竟無居士(一八七二~一九四四年)大倡本宗,創辦支那內學院、法相大學等,始又普獲重視。

但玄奘法師的思想宛如一粒種子,飄洋過海後綻放出花朵,在日本一直有所傳承,藥師寺就是日本法相宗的大本山,對玄奘法師甚為尊崇,也因此藥師寺有玄奘三藏院興建之議。一九九一年三藏院落成時,管主高田好胤說:「沒有三藏法師的苦難之旅,就沒有絢爛的天平文化存在;而唐文化向日本傳播,是白鳳‧天平文化開發的原動力。」

三藏院在格局上,中央配八角堂,正面有禮門,堂外四方有朱柱和青格子窗構成的迴廊,中庭不舖日本慣見的碎石子,而是舖著具有中國風味的石磚。八角堂內還有玄奘法師的木雕及繪殿,繪殿裡有一幅高二公尺、長五十公尺的壁畫,為日本二十世紀最大的壁畫。該壁畫內容主要表現玄奘法師的相關事蹟,被視為「繪身舍利」,在每個月舉行紀念玄奘法師法會時才會開放。

這幅畫係由日本畫家平山郁夫所繪, 一九五九年他以〈佛教傳來圖〉初次出現日本畫壇,當時正值羅馬奧運前夕,而下屆奧運將在東京舉行,他心想:下次聖火傳遞路線,若是能由天山南路開始就好了。這個想法,一直在他的腦海縈繞不去。

平山是在二次大戰中成長的人,對廣島原爆有恐懼後遺症,也使他特別關注求生與存在的問題。天山聖火讓他幻想在灼熱的沙漠裡,一滴水也沒有,隨時可能失去性命的情境;但就在他力盡之前,綠洲景象出現了。他說,自從那沙漠與綠洲的影像發生後,千年前的玄奘法師就活在他的心裡。平山為了使三藏院的畫具有寫實韻味,曾在中國、西域、印度等玄奘走過的道路來回數十次;甚至曾在塔克拉瑪干沙漠中,在白天樹蔭下溫度四十度、陽光下七十度呼吸困難的情況下作畫;也曾在外頭零下二十度、帳篷中零下十四度的樓蘭廢墟中體驗大師的辛勞。

玄奘法師的事蹟,就是這樣在二十世紀末仍撼動著無數人心。懷想當時大唐帝國如日初升,法師不顧禁令向天竺出發,一路經秦州、蘭州、涼州、甘州、肅州、瓜州……,終於到了古稱「流沙河」的莫賀延磧;流沙河的稱呼是因強風吹襲,流沙不時在荒漠上翻滾而舞出有如河海中的巨浪而來。

即使後來的邊塞詩人岑參經過這裡,都寫下:「走馬西來欲到天,辭家見月兩回圓;今夜未知何處宿?平沙莽莽絕人煙。」的句子,為法師當年所面臨的困境下了註腳。那時法師在沙漠中已走了一百多里路,始終沒找到傳說中的野馬泉,所剩下的水也因不慎打翻而沒了。法師想:先回頭補充水再說吧!等到往回走了十多里路,才又突然想到當初下定決心西行求法時曾發下重誓:寧可西進而死,絕不東歸求生,於是又折返西方。法師用腳步的方向丈量他求法的堅定毅力……,這就是藥師寺玄奘三藏院額上寫著「不東」的由來。

貞觀十九年(六四四年),法師回到中土後不久就開始從事譯經的工作,一直到圓寂的十九年中間,平均每年譯經七十卷,全部的翻譯量更佔中國約九百年譯經成果的四分之一,其中又以翻譯唯識學著作的成績最受矚目。

玄奘法師吸引無數佛教菁英投入他的門下,六五三年,兩艘日本遣唐船到達中土,留學僧各到自己希望的寺院去,其中道昭法師選擇追隨玄奘法師。法師知道道昭是橫渡海洋、不遠千里從日本而來的留學僧,不禁想起自己艱辛的求法往事和他的印度師父戒賢論師。當時戒賢論師年事已高,又患有風疾,但看到玄奘法師後仍專為他連講了十五個月的《瑜伽師地論》。戒賢論師對玄奘諄諄教悔:務將佛法傳到東方,想起這些,玄奘法師就把道昭安置在他附近的僧房,而道昭一待就是八年。

道昭回到日本後宣揚所學,晚年並收了被日本人尊為菩薩的弟子行基,行基曾在日本各地興建佛寺。往生後的道昭,也是日本第一位用荼毘(火葬)而不用土葬的;影響所及,後來的持統天皇也選擇用火葬,於是火葬在日本逐漸普及。

從道昭對日本天皇及行基法師的感化看來,就可知道他對日人的影響;而這偉大功績背後的原動力,有很大一部分可說是來自奘大師的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