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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文化之重新

作者:東初老和尚

出版社:法鼓文化

出版日期:2014年03月01日

語言:繁體中文

系列別:智慧海

規格:25開 / 平裝 / 344頁 / 單色印刷

商品編號:1111000561

ISBN:9789575986384

定價:NT$280

會員價:NT$218 (78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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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時代的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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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朝時代,為中國政局分裂最久的時代。以兩朝對立的關係,故無論民族的思想、政治的目標、文化的趨勢都有顯著的分別。但於佛教信仰上,南北是統一的,雖然北朝二武曾一度排斥佛教,但不數年旋即恢復;北齊文宣帝,南朝梁武帝,都是極端反對黷武主義,而純以佛教正法治世的。在教學研究上,打破南北隔閡而進入新的開拓階段,於是「三論」、「涅槃」、「成實」、「地論」、「攝論」、「楞伽」,都為當時學者研究的中心,展開競爭的風氣,各樹旗幟,於是構成佛教宗派的觀念。涅槃宗、地論宗、成實宗、攝論宗、禪宗,都先後成立於此時,故六朝、隋唐,允為佛教全盛的時代。


  西晉以後,北方五胡分裂的局面,終為鮮卑拓跋族所統一,即是北魏。北魏與南方宋朝遙相對立,從此,史家稱為南北朝時代。

  北魏第一代道武帝,甚信佛教,以法果為沙門統,統轄佛教。永光年間,又封法果為輔國宜城子及忠信侯,這是僧受俗官的開始。北魏雖為異族,但卻重視文化藝術的建築,著名的石窟寺、龍門靈巖寺,為北魏初年所造。「去恆安西北三十里,武周山谷北面石崖,就而鐫之,建立佛寺,名曰靈巖。龕之大者,舉高二十餘丈,可受三千許人,面別鐫像,窮諸巧麗,龕別異狀,駭動人神,櫛比相連三十餘里,東頭僧寺,恆共千人。」(《續高僧傳》)此項建築,影響及於號稱東方藝術之宮的洛陽、龍門、大同、雲岡石窟,使中國藝術傲居世界藝術中之第一位。

  至北魏太武帝,因其迷信道教,受道士寇謙之及司徒崔浩的讒言,於太平真君七年,破壞佛教焚毀寺塔,坑殺沙門,這是中國佛教史上所說三武一宗的第一次法難。太武帝毀佛,不到七年,先身患重病,後為常侍宗愛所弒,崔浩被腰斬族誅。文成帝即位,詔興佛教。獻文帝即位敕令五級大寺,為太祖以下五帝,鑄釋迦佛五軀,各長丈六,有赤金二十五萬斤(《佛祖統紀》),為太武帝贖毀佛的罪愆。在佛教方面,以師賢為沙門統,曇曜為昭玄都統。曇曜為復興北魏佛教的第一功臣,他利用政治上的關係,積極展開鑄刻聖像,並倡議平齊戶及佛圖戶的制度。所謂平齊戶,即是積榖防荒,「民間能歲輸粟入僧曹,號僧祇粟,遇凶年則出賑饑民」。(《佛祖統紀》);所謂佛圖戶,即利用政治犯的勞力來復興佛教,「又諸民犯重罪者為佛圖戶,供諸寺掃洒」。(《佛祖統紀》)

  曇曜這兩種倡議,於社會人民福利,於佛教本身都很有意義。於是北魏的佛教,便能很快地復興!

  北魏初起北方邊地,建都恆安(平城)。至孝文帝(五代),始遷都洛陽,於是漸與漢族同化,佛教益興。到宣武、孝明二帝時代,並注重吸受印度佛教文化,特敕惠生、宋雲二人赴印度求法。恰巧這時勒那摩提、佛陀扇多、菩提流支等相繼東來,於是洛陽成為佛教傳譯的中心,當時洛陽以流支為七百梵僧譯經的元首。勒那譯出《妙法蓮華經》等三部,沙門僧朗筆受。勒那不僅為傳譯家,並有崇高的聖德,帝請講《華嚴經》,獲有天帝敕使奉請講經的瑞相。扇多譯出《金剛上味陀羅尼經》等經十部。流支譯出《十地經論》十二卷等三十部。其所藏梵本經論達萬甲,所譯新文稿本,堆滿一間屋。流支在華三十年間所譯經典,以《入楞伽經》十卷、《淨土論》一卷,最為重要。《淨土論》為世親菩薩造,所造「淨土莊嚴」與《往生論》及《無量壽經》相同,這是中國淨土教義的根源。當時雁門曇鸞,原為四論學者,因為佛法廣大,必須先修長生,然後修學弘法。於是往訪江南陶弘景求得《仙方》十卷,在歸途洛陽會見流支,乃問:「佛法中頗有長生不死法,勝此土仙經者乎?」流支唾地曰:「此土何曾有長生法?縱得長生少時不死,終更輪迴三有耳!」即授以《觀無量壽經》曰:「此大仙方,依之修行,當得解脫生死。」於是鸞隨燒毀《仙經》,專修念佛。後果感香花幡樂來迎,奄然而逝。魏主尊為神鸞。並著有《往生論註》二卷,解釋《淨土論》,這是白蓮社以外的淨土教!

  《十地經論》,亦為世親所作,釋《十地經》。《十地經論》,為《華嚴經.十地品》的別行。惠光依此研究成為「十地宗」,後發展至華嚴宗成立為止。依傳記說:勒那、流支二人同受命譯《十地經論》,佛陀傳語,武帝親自筆受,沙門僧辯潤校。勒那、流支二人慧解相亞,而神悟聰敏難分高低。但二人所見各傳師習,不相訪問。帝以弘法因緣難遇,乃敕二人各別譯之,其間隱沒互有不同。當時扇多弟子惠光,預列譯場,且素習方言,頗能體會兩者間爭點。後糅合二者為譯本,即現存的《十地經論》,或說二人各有譯本,實是誤傳!

  惠光為北朝時代唯一的俊傑。一面承受「十地」系統,立於「華嚴」宣揚的源頭;一面精鑽戒律,揭起《四分律》興隆的端緒。並著有《四分律疏》百二十卷,《大乘義律章》,僧制八條,又善《華嚴》、《涅槃》、《維摩》等。故無論是「學」或是「行」均為一代之冠。並任昭玄寺的僧統,管理僧徒,這時僧人「犯殺人依俗格斷,餘犯付昭玄都統以內律判之」。即世所謂光統律師。《十誦律》、《僧祇律》雖早先盛行,但實際上授戒羯磨,是以《四分律》為本。五台山法聰律師首講《四分律》,門人道覆錄為義疏。惠光師承受道覆,惠光於北魏末北齊初,即以《十地經論》、《四分律》,授其門徒,實為「地論宗」、「四分律宗」創始的人物。覺賢所譯《華嚴經》,其弟子玄高等,北魏以來,傳其教義。孝文帝時,有劉謙之,孝明帝時,有靈辯,同登五台山清涼寺、解釋《華嚴經》,謙之著有《華嚴論》六百卷,靈辯著有《華嚴論》百卷。其書後世都不存。五台山又名清涼山,山上有清涼寺。《華嚴經》中所說文殊淨土清涼與其同名,是故依文殊靈地建寺,此於《華嚴經》有密切的關係,尤其經中所說清涼處所,咸信為文殊現身的處所,這種信仰,由北魏直至現今!


  北魏分裂後,西魏建都長安,宇文氏一族為輔佐。北齊文宣帝滅東魏,奠都鄴。北齊雖僅有二十八年的江山,但對於佛教極為崇敬,天保元年,「詔高僧法常入內,講《涅槃經》,拜為國師」。這是國師的始祖!其次如僧稠、曇顯,都是北齊僅有的高僧。僧稠與慧光同事佛陀禪師,文宣帝對其特別恭敬,建立雲門寺供其居住。帝常至稠處,都不迎送。弟子每相勸,師曰:「賓頭盧迎王七步,致王失國,吾德雖不逮,儀相似之,所以不敢自欺,冀致福於帝耳。」(《佛祖統紀》)哪知帝輕聽讒言,「說稠倨傲不敬」。帝之性情類似石勒、石虎,殺心很重,即動意欲親來相害。稠深悟禪理,冥知帝意。師於次日五更迎於寺外二十餘里,孤立道側,即帝至,怪問其故。師曰:「恐血染伽藍耳。」帝深悔妄信讒言,旋即迎師同還宮中,問曰:「弟子前身為何人?」師曰:「曾作羅剎王,今猶好殺。」乃咒盆水,使視之,見群羅剎在後,於是益信益懼,請求依師受菩薩戒。並令妃后重臣皆依師受戒。永斷酒肉葷辛,並停五坊鷹犬傷生之具及境內屠殺。天保年中,發生佛道競爭優劣的風波。先是梁武帝排斥道教,道士陸修靜師徒等奔逃北方,因嫉妬齊文宣帝篤信佛教,請求與佛教徒鬥法。帝許之。陸修靜以咒術,使僧衣缽飛旋宮中,梁柱皆為震動,帝旋對佛教徒曰:「佛門中豈無人乎?」曇顯應聲而出,並曰:「汝曹勿以小術惑人。」即以稠禪師的袈裟置地,修靜師徒併力作法而不能動,帝令十人取之不動,顯以袈裟置梁間,使咒術,梁柱亦不動,於是道士術盡。帝即詔令道士:「自謂得神仙者,可上三爵台飛騰遠舉,其不能者,宜詣昭玄上統剃度,有不從者殺。」(《佛祖統紀》)

  這一場鬥法的結果,齊境的道教絕跡,一心奉佛,「以沙門法上為大統,令史員置五十餘人,所部僧尼四百餘萬,四萬餘寺」。(《佛祖統紀》)佛法東流,於玆盛矣!宇文覺氏滅西魏,是為北周孝武帝。帝被弒,明帝立,僅三年,又遭弒,武帝立。武帝迷信道教,圖毀滅佛教,以知玄、法猛、道林等抗議,乃下詔佛道二教一併廢止,沙門道士並令還俗,毀壞寺塔經像。建通道觀,令還俗之僧徒及道士重為通道學士。北周佛教遭毀後,釋道安著《二教論》十二篇。以儒道九流為外教,釋氏為內教。甄鸞著《笑道論》,凡三十六篇,用笑道教三十六部。帝又伐北齊,齊滅後,又毀齊境佛像,時僧尼反服者三萬餘人,當時慧遠雖極力抗議,以既成事實,無法挽救;道安隱入山中號慟不食而終;靜藹剖腸殉教。其為教精神永垂不朽!這是佛教史上三武法難第二法難。帝毀佛教後,不三年,「帝感痢疾身瘡大發而殂」(僧傳),而佛教旋即復興,不數年北周滅亡歸於隋。


  東晉滅後,劉宋繼起,這是南朝的開始。武帝在位時間甚短,僅二年即殂。其子少帝,因失德遭廢,立其弟文帝。宋文帝政治平和,在位三十年,深信佛教。東晉時代的高僧,若道生、慧觀、慧嚴、法顯、寶雲等都在,沮渠京聲(安陽侯),亦於此時南來。佛陀什、畺良耶舍、求那跋陀羅等,陸續來建業,於是宋代佛教興起。佛陀什,即《五分律》三十卷譯者,其原本為法顯由印度攜回,未及譯出,顯即遷化。建業諸僧,聞什精通《五分律》,乃請其出《五分律》,竺道生、釋慧嚴參與傳譯。畺良耶舍為西域人,善誦《阿毘曇》,博涉律部,專業禪門,遠冒河沙來建業,文帝深加稱歎,乃請其出《觀無量壽經》及《觀藥王藥上二菩薩經》,這有助於後世淨土教的宣揚。求那跋陀羅,中竺人,乘船來廣州,這時南方航路大開,東來高僧,多尋海道。求那於元嘉十二年抵達宋境,備受歷代尊敬,所出經論總五十二部百三十餘卷,就中以《勝鬘經》一卷、《楞伽經》四卷及《雜阿含經》五十卷最重要。《四阿含》中,《長阿含經》、《中阿含經》、《增一阿含經》,早經譯出。唯《雜阿含經》未傳譯。法顯始傳其梵本,求那依之,遂完成「四阿含經」傳譯的工作。求那所譯大小兼有,但其宗於大乘,故時人呼為摩訶衍。
宋滅後,蕭齊繼起。齊之高帝,名蕭道成,於佛教極具信心,對鐘山僧遠尤為禮敬,在位僅四年即殂。子武帝立,武帝太子長懋,即文惠太子。其弟蕭子良,即竟陵文宣王同歸佛教。尤以子良為最,常詔請名僧講說佛法,並著《淨住子》三十卷及《三寶記》。時出高僧甚夥,如玄暢、僧慧、慧基、僧柔、法獻、僧鐘等。玄暢初師玄高,北魏毀佛,乃逃至揚州,善明經律三論。《華嚴經》雖早經譯出,但以文旨深奧,不易了解。暢乃提章比句開始譯釋。僧慧善「涅槃」、「法華」、「十住」、「淨名」、「雜心」,又善老莊,故為西學所師,時人謂僧慧與玄暢為黑衣二傑。慧基,為錢塘人,善《小品》、《法華》、《思益》、《維摩》、《金剛般若》、《勝鬘》等經,門徒千人,德被三吳。敕為僧主,掌任十城,為中國僧正之始。僧柔、慧次同得文惠、文宣崇敬。齊歷二十餘年,其間曇摩伽陀耶舍譯《無量義經》;僧伽跋陀羅,西域人,以武帝永明六年於廣州竹林寺譯出《善見律毘婆沙》十八卷,此為今日研究佛史,確定佛滅年代重要的依據。達摩摩提譯出《法華經.提婆達多品》,羅什所譯《妙法蓮花經》,缺少〈提婆品〉,後加入摩提的譯本,始有今日現存七卷二十八品《妙法蓮華經》!

  齊滅後,蕭梁興起,帝名蕭衍,在位近五十年。初與北魏南北對立。北魏分東西,東魏為北齊所滅,變遷頻繁。梁統治南方,對北方採取守勢。帝初信道教,於天監三年,帝率群臣庶民二萬人,舉行捨道歸佛的儀式。其發願文曰:「願使未來生世,童真出家,廣弘經教,化度含識,同成佛道,寧在正法中長淪惡道,不樂依老子教,暫得生天。」(《佛祖統紀》)當時道教所受刺激頗大,陸修靜等多數道士逃奔北魏,北朝二武排斥佛教,殆受梁代排斥道教的影響,於是構成南北宗教上暫時的對立。

  武帝於天監年間,依慧約法師受戒後,即斷除酒肉。日唯一食,食止菜蔬,年方四十,即斷除房事,形同沙門。所建光宅、同泰等五大寺,常供千僧,喜講《涅槃經》,及金字《般若經》,聽法者,多至三十萬人。三次捨身同泰寺,於寺內做苦役,群臣以錢一億萬,奉贖還宮,大教東流,歷代篤信三寶而切實奉行者,莫過於武帝。帝長子統,頗為明敏,富於文藻,為帝處斷政務,寬嚴適宜,頗得眾和。其信仰佛教尤甚,於宮中建慧義殿,常迎名僧講經,其著作頗多,有《文集》二十卷,撰《令旨解二諦義》一卷。不幸未及登位,即逝世,諡號「昭明」。

  武帝時代,多遇高僧,寶誌禪師,相傳神異事蹟甚多,帝初不信,後以神異召示,信為神僧,誌公入寂,帝時於建康購地葬之,建塔紀念。傅翕,自說為雙林樹下當來解脫善慧大士。帝屢召見,討論真諦。異蹟甚多,即世傳之傅大士,其著有〈心王銘〉。菩提達摩,於普通元年至廣州,刺史表聞武帝,帝遣使迎至金陵。帝問:「如何是聖諦第一義?」師曰:「廓然無聖!」帝曰:「對朕者誰?」師曰:「不識。」因機不契,達摩乃渡江去魏。唐《高僧傳》達摩傳:有「初達宋境」,並無隻字提及武帝,以二人既不同時,何有問答?但達摩渡江去魏是事實,後圓寂於熊耳山,諡號圓覺大師,這是中國禪宗的起源。

  在文獻整理方面:最著名的就是建初寺僧祐律師。祐初依律學明匠法師,後竭思研究,遂精通律學,齊竟陵文宣王,每請講律,聽眾常七八百人,僧俗門徒逾萬人。著作甚多,計編輯《釋迦譜》十卷、《出三藏記集》十五卷、《弘明集》十四卷。其弟子寶唱奉命撰述《經律異相》十五卷、《名僧傳》二十卷、《比丘尼傳》四卷、《出三藏記集》的經錄、僧傳等,為現在經錄僧傳中最古者,為研究中國佛教史最珍貴的史料。後會稽嘉祥寺惠皎,因不滿唱公的名僧傳,乃撰《高僧傳》十四卷,由漢至梁四百餘年,總得四百九十六人,以十科分彰聲德。
  梁代傳譯家,在譯經史上居最重要者,當為波羅末陀,即真諦三藏。於大同中達南海,轉入建康。初於梁翻譯《十七地論》,僅得五卷,侯景亂起。真諦以時局不靖,南下欲回國,竟為道俗虔誠懇留,勉譯《攝大乘論》,首尾兩載,並造疏暢顯奧旨。再泛舶回國,又遇巨風飄還廣州,遂信為業緣所阻。自知西歸絕望,乃對慧愷等翻譯廣義法門及唯識等論。所譯經論以《大乘起信論》一卷、《攝大乘論》三卷,《攝大乘論釋》十五卷及《俱舍釋論》二十二卷,為最重要。《俱舍》後有新舊,此屬舊《俱舍》。其所譯經論,都親傳其註疏,以彰揚宗義。所出經論雖多,而偏宗於《攝大乘論》,先有「攝論宗」,後發展至唯識宗成立為止。


  這時南方學者間,早經盛行《涅槃經》及《成實論》的研究。先是道生依六卷《泥洹經》,主張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甚至闡提皆有成佛的可能,於是遭斥為邪說。後《涅槃經》大本,傳至南京,果稱闡提皆有佛性。道生的闡提都可成佛,既獲得了證據,於是便有頓悟不受報與漸悟受報的爭論。道生為頓悟說,慧觀便為漸悟說;殆為所依《般若經》、《華嚴經》的不同。時評曰:「生叡發天真,嚴觀窪流得。」(梁《高僧傳》)《涅槃經》、《成實論》,幾為南北時代,尤其南朝宋、齊、梁間,僧徒必修品,不通《涅槃經》、《成實論》,幾不能居講座,是故齊、梁間高僧無不精通《涅槃》、《成實》的教義。齊之僧淵、僧鐘、僧宗、道慧、曇度、僧柔、慧次、慧基等,梁之法雲、僧旻、智藏等,都是《涅槃經》、《成實論》的通家。梁武帝斷肉的起因,就是因《涅槃經》、《成實論》的研究,其根為《涅槃經》,是故《涅槃經》與《成實論》,幾為學界所不分。當時學界以《成實論》,擬為大乘概論,視為「三論」之上。齊末僧朗南來金陵攝山後,其精研「三論」,武帝特選僧詮等十僧於鍾山,就僧朗學三論。經僧朗、僧詮至法朗,都以「三論」對抗《成實論》,後至隋嘉祥,更貶《成實論》為小乘教,因教格的低落,《成實論》的研究,頗受影響,無形終止。於是「三論」被譽居學界最高的地位,在「三論」的研究上,又分新舊,羅什門下的長安,說為關內義,僧朗以後的攝山,說為山門義,前者稱為古三論,後者稱為新三論。

  從大體上觀之,南北朝時代教學的研究,是繼承《阿毘曇》研究之後,殆以論為研究的中心。《成實論》、《三論》、《地論》、《攝論》、《淨土論》等,都是基於論而標宗的。是故《地論》有地論宗,後至華嚴宗為止。《攝論》有攝論宗,後至唯識宗為止。《成實論》有成實宗,後至三論宗為止,為傳龍樹實相的教義。南北二者雖在形式上為對立的,但兩教系是相接的,北魏鸞曇原為四論學者,後依世親《淨土論》,樹立淨土宗,北齊慧可先依求那跋陀羅譯《楞伽經》,後依流支譯《入楞伽經》,唱頓悟禪。《楞伽經》與《大乘起信論》,在教義上有密切關係,都屬「唯心論」。慧可的頓悟禪,為中國祖師禪的起源。

  此外,《涅槃經》、《楞伽經》,尤以《楞伽經》,從其內容說,頗近於論。《涅槃經》於研究上與《成實論》是不可分的,是故南北朝時代佛教的教義是以論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