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祐打量著這位年輕的小師弟,看他長得十分慧黠伶俐,便笑著說:「我聽說你佛經讀得不少,在師父那裡,師父問你一句,你可以回答十句,非常地機靈。但是想要領悟超越生死的智慧,只憑一點小聰明是沒用的。」
香嚴點頭:「師兄說得沒錯,我雖然飽讀經書,可是還參不透真理,由於師父已過世,只好來向您請教了。」
靈祐又說:「很好!那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在你父母還沒生下你之前,你是怎樣的呢?」
香嚴一聽,整個人傻住了,不知如何應對,心裡暗想:「我怎麼會知道父母還沒生我之前的事呢?」
香嚴回到房裡後,翻箱倒櫃,把平時讀的經典全都拿出來,花了三天三夜的時光,重新讀過一遍,就是找不到答案,他又找遍了整個溈山所收藏的祖師語錄和佛教參考書,也還是沒有結果。
香嚴忍不住歎口氣說:「畫餅還是不能充飢,空有這麼多經典,卻不能解決我的問題,原來我讀經只是在畫餅而已。」
最後,他只好硬著頭皮,再向靈祐懇求說:「請您為我點破吧!我實在想不出答案。」
但靈祐卻搖頭拒絕,還冷漠地回說:「不行!我如果說了,你以後一定會罵我。而且就算我說了,那也是我的東西,絕對不會變成你的東西,真理一定要由你自己體會,才會真正屬於你。」
香嚴很失望,內心非常不平衡,愈想愈心灰意冷:「要是百丈師父還在世的話,一定會跟我說,靈祐師兄卻故意刁難我,不告訴我答案,既然如此,那我何必留在這裡!」
香嚴既傷心又難過,索性點了一把火,把過去那些愛不釋手的經典統統都燒掉了,還賭氣地跟自己說:「既然學佛找不到真理,我這輩子再也不學任何佛法了。」
望著瞬間化為灰燼的經文,香嚴的心情逐漸平復。對於真理無限渴求的他,冷靜下來後,仔細想一想,還是不願就此放棄:「真理如果不在書裡,那麼一定藏在世界的某個地方;我不如去當一個雲遊四方的行腳僧好了,走訪天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就這樣,香嚴懷著失落的心情,向靈祐辭別。靈祐也沒有留他,放手讓香嚴去找尋自己的真理之道。
香嚴的腳步從溈山的長階走下來,驚醒了冬眠的野獸。他走遍了大江南北,看盡了人間風景,但還是找不到他所要的答案。
有一天,他來到供奉慧忠禪師的古佛塔,看著一代大師的塔上已經長滿了雜草,心中感到不忍,便幫忙整理一番,不知不覺生起一個念頭:「算了!我再也不去哪裡漂泊了!就住在這裡,蓋間草房,為慧忠禪師守塔,以免它這樣荒蕪下去!」
香嚴便留下來,建了一間小庵房,每天除了打掃佛塔外,就是不分日夜地打坐,他還是沒有放棄尋找他的答案,只是不再往外追逐,而是往內探索了。
這天早晨,他拿著掃帚掃完地後,開始除草。在除草時,看見地上有一小片的破瓦,便順手拿起它,丟到一旁。沒想到瓦片飛出去正巧擊中竹林裡的一根竹子,發出「咚」地清脆的一聲。
這一聲彷彿清亮的鐘聲,敲響了香嚴的心,一時間所有的念頭都被這聲音給敲破了,所有的迷惑都消失了……<more>
本文摘自:《大師密碼Y:一百歲的年輕人》 |